楚氏被眼前一幕给弄得一愣。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她的眼睛了？
楚氏见大丫瑟瑟发抖的模样，联想到她可能是之前遭到了苛待导致的。
她看向绿柳。
绿柳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
“放心吧，大丫，这里很安全，没有人要挖你的眼睛。”
大丫身体哆嗦，抬头看了眼楚氏，又立刻低下头。
“夫人，您真的不挖奴婢的眼睛？”
大丫语气里充满了不安。
楚氏安抚道：“放心，这里没人敢挖你的眼睛。”
大丫福了福身，“谢夫人。”
楚氏看着大丫，心里也是有些难受的。
李府的真千金变成现在这模样，即使回到李府，后面想要调教好，还需李夫人劳心劳力。
不过楚氏有预感，即使大丫再难调教，李夫人也是愿意认回这个女儿的。
楚氏大概能猜测到大丫为何会这样，但还是好奇地问：“大丫，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觉得有人要挖你的眼睛？”
大丫回答道：“我娘说的，要是有人夸我的眼睛，那个人肯定是想挖掉我的眼睛的。”
“可我刚才没夸你的眼睛呀。”楚氏诧异，果然是那老婆子搞的鬼。
大丫道：“娘亲说了，只要是对我眼睛感兴趣的，都会挖掉……”
楚氏与绿柳交对望一下。
想起了之前在李府的时候，大丫一直蒙着脸。
半张脸可以遮掉，但是眼睛不能遮住，那老婆子是怕人觉得大丫的眼睛跟李夫人的像，所以故意恐吓。
“绿柳，你先带大丫下去，看看后厨有没有吃的，给她拿点吃的。”她吩咐道。
“是。”绿柳点头，带着大丫下去。
两人离开没多久，管家便带着李夫人走进来。
“夫人，李夫人来了。”管家道。
“辛苦了，李夫人，请坐。”楚氏笑着站起迎接。
赵氏受宠若惊，同时暗暗感叹楚氏的教养好。
完全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尊贵而看不起他们这些商户家的夫人。
“丞相夫人安。”赵氏福身问好。
“李夫人快请坐。”楚氏道。
“哎，好，谢丞相夫人。”赵氏坐下。
楚氏示意红绸斟茶，她一开始没说大丫的事情，只是闲聊家常。
这一来一往的，赵氏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不少。
语言也没之前的谨慎，轻快了许多。
聊着聊着，楚氏便说：“我前几日听府里的下人说了一件事。”
赵氏好奇问：“什么事？”
“就是一个夫人在生产的时候，身体太虚弱了，结果亲生的孩子被家里的下人给调换，这个夫人一直被蒙在鼓里，若不是后来见到那孩子的模样长相，她真的会一辈子被蒙在鼓里。”楚氏简单地编造了一个故事。
虽然母亲都是爱孩子的。
但是楚氏还是想替大丫试探一下，李夫人对这种事情的态度。
李夫人惊讶地瞪大眼睛，“天啊，怎么会这样？后来呢？”
“那下人就是觉得孩子跟着自己太苦了，所以才调换的，结果孩子调换了，那个下人也没好好教育孩子，孩子有很多缺点，若是认回去，需要慢慢调教，这个夫人便问了一些人的意见。”
楚氏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这些年她精心养育着下人的孩子，从未苛待过，那孩子也被养的挺好的，说不上优秀，但也不会太糟糕，相对于被换走的孩子那是好很多，所以夫人想着问问其他人意见，有没有必要将自己的亲生孩子认回来，如果认回来了，被调包的这个，她又该怎么处理。”
赵氏细细听着，立刻道：“这确实需要谨慎考虑。”
楚氏便问：“若是李夫人你，会怎么选择？”
赵氏觉得这又不是自己的事情，被这么问确实有些奇怪。
不过她还是沉思了片刻回答：“若是我，肯定会责罚那个下人。”
楚氏点头，责罚是应该的，背主的玩意，拖出去杖毙也不过分。
“那两个孩子呢？”
赵氏又说：“若是我，亲生的孩子必须接回来，无论孩子变成怎么样，他都是我的孩子，之前就算是没学好，只要当娘亲的多点耐心，孩子总能教好的。”
楚氏点了点头。
“至于之前的被调换的孩子，给她一笔银子，让她离开吧，虽然做错事的是她的母亲，但作为一个娘亲，我也是要为自己孩子考虑的，如果这个孩子留下，那我的亲生孩子肯定会受委屈的。”赵氏把自己心中所想的说出来。
楚氏诧异。
没想到赵氏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还以为以赵氏的性子，最后两个孩子都留在身边，毕竟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她也费心费力的养育了很久。
没有血缘关系，却也还有亲情维持。
赵氏见楚氏没说话，好奇看了过去后问：“夫人为何问我这样的话？”
“李夫人稍等。”楚氏看向红绸，“去找绿柳，把大丫带过来。”
赵氏问：“大丫是谁？”
楚氏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李夫人，当年你生产的时候，李老爷应该不在府里吧？”
赵氏点头，“那时候我发动得突然，当家的还在江南做生意，没陪在我的身边。”
楚氏道：“那怪不得会被人设计了。”
妇人生产过后最为虚弱，尤其是头胎。
当年她生颂儿的时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孩子生了出来。
生产过后就没了力气，连孩子都没看一眼就昏睡过去。
不过那时候苏文成在厢房外等着的，她才会这么放心。
赵氏心“咯噔”一下，瞬间联想到楚氏刚才跟她说的话。
她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丞相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氏听见脚步声，道：“当年你生产的时候，同时有一个下人也在生产，那个下人到现在还在李府工作，是吧？”
赵氏呆滞点头。
楚氏道：“前两日我去街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名为大丫，细问之下，那大丫说她的娘亲是在李府当管事嬷嬷，她自己则在庄子上替主人家打理庄子，我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大丫，是因为她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