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泽敲着键盘的手指停顿,静儿若是跟蓝舒都不愿意多说话了,那就真是严重了。
“冷羽安那边怎么样了?”
冷角峻摇头:“同事告诉我冷羽安什么都不说,还说她要见小丫头。”
“见静儿?不行,静儿本来就因为她生气不理我们了,不能让她见!”
冷徵瑞在卧室门前徘徊,想听听里面的声音,听到三哥的话瞬间反驳。
“不管警员问什么,冷羽安就一句话,‘我要见冷羽静’。”
“静儿现在连我们都不愿意见,哪有功夫搭理她。”
冷商旭在厨房小火熬着瘦肉粥:“妈,静儿的状态怎么样?”
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还把他们当成了幻觉,可别出现什么其他的后遗症。
“看起来没事,挺清醒的。”
清醒到听到他们在这里立马变了脸色。
冷弘文双手反撑在沙发上,一副相扑的动作。
“这丫头还打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辈子啊。”
蓝舒本就心情郁结,听见冷弘文这么说,一巴掌把他的一条胳膊拍下去。
“你如果不想再也没有闺女,就给我收起这副样子!”
被蓝舒瞪着,冷弘文立马老实了。
他怎么不担心,他也怕啊。
可他好歹也是冷家的家主,他们的亲爹,怎么拉得下面子。
本想着让几个臭小子把静儿哄好了,他跟着沾沾光。
没想到现在连门都进不去了。
他的想法蓝舒一眼就看穿了,气愤的拧了一下冷弘文的大腿。
“道个歉怎么了,家长就永远是对的吗?你做错了事就可以一过了之,就因为你是爹?”
其他四个儿子默默的点着头。
是的,没错,妈说的太对了!
继续骂!
冷弘文连忙点头应着:“是是是,我知道了,媳妇你别生气。”
蓝舒直接甩开他:“起开!”
冷弘文讪讪笑着:“静儿一直躲着,咱也不能隔着门道歉啊,这多没诚意啊,所以媳妇,还得辛苦你了。”
冷宫泽这时接了个电话,起身打开门,李特助推着超大的箱子进来,卡着门的尺寸,再宽两厘米都进不来。
冷徵瑞凑过来,等到冷宫泽的许可后好奇的打开箱子:“大哥你买的什么?”
冷宫泽在门外跟李特助道谢:“辛苦你了,先回去吧,今天集团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了。”
李特助:“......好的冷总。”
他有拒绝的权利吗,肯定是没有。
箱子最上层正中间一个草莓冰淇淋蛋糕,周围是各种糕点甜品,点心盖子上面还放着一大束鲜花。
冷徵瑞张大了嘴巴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我去大哥,你定外卖了?”
“废话少说,干活。”
冷宫泽将花束抱出来交给蓝舒,然后把蛋糕小心的拎起来放在餐桌上,其他人也围过来帮忙。
第一层拿出来之后,第二层是码放整齐的各种品牌的包装盒子,谁不知道是谁码的,大小长短高矮胖瘦,各种不同尺寸的盒子整整齐齐的,特别治愈强迫症。
让人有一种不忍心破坏这份和谐的感觉,还有就是,一旦拆开,绝对复原不了。
起码冷徵瑞认为自己肯定做不到。
“发什么呆呢?”
“欸......”
想阻止冷角峻,已经来不及了,这份和谐被破坏,边缘的位置多了一个缺口。
拿掉的地方有一层隔板,说明下面还有一层。
“这是给静儿的赔礼?”
冷宫泽点点头:“诚意已经准备好了,妈,现在就看你能不能把静儿从她封闭的空间里带出来了。”
冷徵瑞将桌面上的盒子小心地调整摆放角度,开口道。
“静儿不愿意出来,咱们可以进去。”
冷商旭从厨房拿出餐具放在蛋糕旁:“一群人进去是道歉还是探病,你想象一下那样的场面谁能放松下来。”
冷弘文推着蓝舒到了卧室门前:“媳妇,任重道远!”
蓝舒抱着花,扫过每一个人,心梗了。
一个个怂成球了!
她现在想拎着蛋糕进去和静儿待在一起,再也不想出来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冷弘文。
兵怂怂一个,爹怂怂一窝!
轻叩门:“静儿,妈妈可以进来吗?”
里面沉默了很久,其他人已经开始胡思乱想静儿是不是跳窗跑了的时候,传来一声‘嗯’。
蓝舒进去之后就从身后关了门,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很低,窗帘拉上了,强烈的阳光被挡住大半,剩下点点亮度让房间至于一片漆黑。
冷羽静靠在床头看手机,另一只手转着簪子玩,转出带着虚影的花。
“静儿。”
冷羽静应声抬头,蓝舒抱着一大束花坐在床边。
“你看,这是送给你的。”
冷羽静只是在垂眸的时候扫了一眼,本来不想搭理,却看到了很眼熟的花。
紫色郁金香和蓝色玫瑰中,插着白粉色的花。
叠在一起的圆扇形五瓣花朵簇成一团,从花蕊到花瓣的颜色渐变,跟电动牙刷上绘的花是一样的。
“这是天竺葵。”
蓝舒顺势将花束放进她的怀里。
冷羽静看着怀中的花束,是她喜欢的颜色,花朵上还有些水珠,美丽娇艳。
不过,一束花就想打发她?想的未免太简单了。
她像是缺花的人吗?
“妈妈知道这么多年你受了很多委屈,没能及时发现,是妈妈做得不够好。”
“静儿,对不起。”
冷羽静心头猛然一颤。
【妈妈为什么道歉,妈妈没有错啊。】
蓝舒将静儿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静儿,每个人都会犯错,无关年龄身份。我们之间存在误会,大家都想把误会解开,你的爸爸、哥哥们,他们都很爱你,只不过对你好的方式不同。”
“他们都是男人,对爱的表达有时候不够清楚,但是静儿,你要相信,危急关头他们永远会保护你。”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冷羽静的眼前突然白光一闪,她看到了自己,上一世被开膛摘心后,剩下的躯体被随意的装进黑色袋子里,扔进一个大坑中,而自己的袋子周围,竟然围着几个虚影。
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是感觉很熟悉。
只听他们说了一句‘愿意’,声音好像带着哭腔,很虚弱缥缈,仿佛风一吹就散。
不同的声线说出的话却很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