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蒲渊坐在办公室里,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一把抓起,接通了电话。
“蒲哥,你让我打听的事儿,都给你摸清楚了。”
“嗯,说说看。”
“那个朱彤根本就不是什么副总,金达矿业公司就一个老板,是任保强。这个任保强可是个厉害人物,他的公司是个大集团,旗下有两处矿山,还有一个化工企业和危化品运输企业,也就是说,任保强的金达集团除了磷矿开采、买卖,同时还做磷矿的深加工,就连产品运输都是自己做,他的业务别说全省,在全国都有。”
“那就是说,这个任保强还是有些实力?”
“什么叫有些实力?全省的老板里面,他应该能排进前五十。”
“哦,那个朱彤和任保强又是什么关系?”
“嘿嘿嘿,情妇、姘头呗,还能是什么关系。任保强是有家室的人,不过这些有钱人什么德性,我不说你也知道,谁在外面没有两、三个家?
倒是这个朱彤不是一般人,听说原来是在外面会所上班的,牌子亮得很。认识任保强后才洗白上岸,后来就一直跟在任保强身边。
蒲哥,大概情况就这么多了。”
“好,谢了兄弟,辛苦费少不了你的,”
“嘿嘿嘿……做了功课确实不一样,朱彤,谢谢你提醒我。”蒲渊自语着挂了电话,嘴角泛起阴毒的笑容。
腾市某高档小区住宅内。
朱彤刚从浴室出来,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这时电话响了。
“彤彤,谁的电话?这么晚了。”任保强疑惑地问。
朱彤拿起电话一看,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不是说好了后天吗?他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任保强见朱彤面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蒲渊?”
朱彤点点头。
“快接,赶快接,听听他说什么?”任保强忐忑道。
朱彤接了电话,并打开了免提,同时也按下了电话录音键。
“朱总,晚上好啊。嘿嘿嘿……”电话里传来蒲渊猥琐的笑声。
“蒲总,不是说好了后天交易吗?怎么现在打过来了?”朱彤问道。
“也没别的事情,我就是关心关心你,和我的那些钱。”蒲渊笑道。
朱彤隐隐感觉蒲渊言语不善,但也只得安抚他道:“哦,一百万现金不是小事,而且大额取款,银行是需要预约的,你放心,后天一定没有问题。”
“朱总,你是不是记错了?”蒲渊说道,“什么一百万,我们不是说好了五百万吗?”
“什么?你……”朱彤急道,“你反悔?我们下午不是谈得好好的吗?一百万,已经是任总的极限了。”
蒲渊嘿嘿笑了,“噢,一百万就是极限?任总现在就在旁边听着的吧?这么大的老板,就值一百万?你有点委屈人家了。对吧,任总?”
朱彤和任保强对视一眼,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但朱彤还是镇定地道:“蒲渊,你是不是喝醉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如果你要坐地起价,自己打电话和任保强去说,这事儿我不管了,也管不了。”
“别和我扯那没用的,我知道,任保强就在你旁边。”蒲渊的语气不再嘻嘻哈哈,反倒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你们金达矿业旗下有矿山、有化工厂、还有物流危运公司,一条龙的生意都让你们做了,你跟我说你们没钱?一百万就想打发我?想多了吧?”
朱彤心中一惊,说道:“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听来的这些,我下午和你说的都是事实,公司现在资金确实紧张,股东之间又闹着分家、退股,现在确实是公司最困难的时候。”
“哈哈哈,朱彤,你真拿我当三岁小孩吗?金达公司只有任保强一个老板,什么股东意见不合?全特玛是骗我的。”蒲渊桀桀怪笑着,狞声说,“还有你,一个会所出来的婊子,居然还装什么公司副总,哈哈哈哈……不过你也确实是个‘演技派’,装得还挺像……”
朱彤浑身都在颤抖,她强忍着怒气和屈辱,平静地道:“那你想怎么样?”
蒲渊的笑声停住了,片刻,只听他在电话里说道:“你们听好了,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还有,传说你在会所的时候牌子很亮,我也想尝尝你这个婊子的味道。别说我过分,是你们先过分的,哈哈哈哈!”说完他又狂笑起来。
“你这个无赖,疯子!”朱彤气急败坏地吼道。
“友情提示。”蒲渊的语气满是得意,“我们的交易分两步,你们可以考虑,但是时间有限。今晚凌晨十二点前,如果朱彤出现在我的办公室,这算是我看到了你们的诚意,也是第一步。
至于五百万现金,这当然需要时间,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如果我看到钱,这事儿就结束,这是第二步。其中任何一步超过了时间,我都视为谈判破裂。那我就对不起了,任总!哈哈哈哈……”
蒲渊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朱彤咬牙切齿地将电话摔在了沙发上。
她看向了任保强,刚想问他应该怎么办?却看见他一脸忐忑,眼神竟有些躲闪。
一时间,朱彤万念俱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默不作声,各自想着心事。
距离凌晨十二点越来越近了,任保强不停地看着时间。
良久,任保强抬起头说:“彤彤,要不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只一晚,就当为了我,好吗?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要我们在一起,我的钱都是你的。等这事儿风平浪静了,我们再找他出气,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出气。”
实在没有办法?这倒是个合理的借口!朱彤看着任保强,脸上凄沧地笑着,那笑容,冷冷的。
任保强不敢看朱彤的脸,只嗫喏着说:“彤彤,咱们不能意气用事,忍一时之气,解百日之忧啊!”
朱彤明白,她在这个男人眼里,不是妻子,不是情人,仍然还是一个婊子,一个可以用来作交易的婊子。这些道理,从认识任保强的第一天起,朱彤就明白。但那也只是在心里,不需要说出来。
如今,到了必须要摆出来的时候,作为女人的她,仍然觉得难过、心寒和绝望。
突然间她明白,只有钱才是最坚固的依靠。只有钱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会感觉到踏实和安全。
去就去吧,为了钱,何必计较对方是谁?跟谁,不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