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曦无视所有探究的目光,委屈了什么,都不能委屈她的胃,要是饿到了,人鱼会异常烦躁,说不准到时候她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别风扶砚察觉到异常,那就不美妙了。
“还剩最后一个蟹黄包了,夫君要吃吗?”
看着她眼睛放光的模样,风扶砚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云洛曦:“那好吧。”
只是男人没有动筷,惹得云洛曦又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云洛曦脑子里划过一个想法。
她拿起一双公筷,夹起那个蟹黄包递到风扶砚唇边。
“啊,夫君吃啊。”
在他咬下一口后,云洛曦笑眯眯问道:“我亲自喂的,味道是不是更好?”
男人冷淡的眉眼立刻沉了下来,“难以下咽!”
“是吗?”云洛曦把剩下的一半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小嘴,“我来尝尝。”
【叮!好感度加1,现好感度百分之负九十八】
???
还有负数的好感度?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但,好感度竟然涨了一点,看来冷漠无情的掌印大人并不是毫无感觉嘛。
“小白,风扶砚对我的初始好感度是负百分之九十九?”
“是,根据主系统的数据,负一百是最低的,要是气运之子对任务者的好感度是负一百,任务者很有可能会提前结束位面任务。”
“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
系统用小短手抹了一下脖子。
“负一百可以说是厌恶值或者是杀意值爆表的意思,所以曦曦还挺幸运的,风扶砚对你的杀意值一直维持在百分之九十九,不升不降。”
云洛曦心底蛐蛐面上却还要维持陶醉的表情,“为什么我却觉得味道比刚才更好了呢?”
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过唇瓣,云洛曦故意放慢了动作,那模样说不出的诱人,仿佛刚才那一口蟹黄包真是人间至味。
风扶砚眸色幽深,薄唇紧抿成一线,心中的怒火莫名又被挑起几分。
这女人!
“出去!”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躁意,周遭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凝。
云洛曦抬眸环视了一圈,看向屋内其他人。
其他人:……
“夫君,我有话想对你说,可以让他们先出去吗?”
狐狸尾巴果然藏不住,风扶砚眼底一片冰冷,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还能如何胡言乱语。
下人都退了下去,屋内一时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女人眼睫微垂,细白手指压了压被风撩起的碎发,一举一动皆透着说不出的动人与雅致,她有一张精致到不似凡尘的脸,还有那蓝如大海的长发,每次见她,都会让他想起在海边逐浪的幼年时光。
雪白的贝齿从嫣红的唇瓣露了出来,下唇瓣愈发红得娇艳欲滴,瓷白的脸颊肉微微嘟起。
蓝发,红唇,雪肤,交织成一幅令人窒息的绝美画面。
风扶砚狭长潋滟的凤眸有一瞬的慌神,很快转瞬即逝。
“夫君,我有一个秘密不知道该不该说。”云洛曦犹豫不决开口,“本来我不想告诉你,怕你我之间生了嫌隙,但你已经是我的夫君,如果继续隐瞒,我们之间的误会会愈发严重。”
“什么秘密?”他色泽瑰丽的薄唇轻启,那双幽暗的凤眸紧盯着她,声音却没有多少起伏。
云洛曦佯装下定了决心,目光坚定又带着一丝愧疚,“夫君,其实我嫁给你,是太子的意思,太子让我……让我找机会给你下毒。”
最后一句话,任谁都能听出她的茫然和无助。
“你说什么?”
男人那双诡谲眼眸里闪过一抹极为危险的暗芒,那是几乎不加掩饰的杀意。
她知不知道她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她以后会做的事情,现在她却主动开了口,让他一切防备顿时成了一个笑话。又或者,她是因为自己的态度随机应变,先是把秘密说出来,为了取信于他,然后在获得他信任的时候,再像上辈子一样找机会下手。
风扶砚指甲几欲掐进掌心,这女人,果然该死。
云洛曦又将大概情况解释了一遍,那双雾蒙蒙的眸子就这样望向风扶砚,“夫君,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你不是太子的人?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告诉我?”风扶砚对她的心机深沉有了进一步认识,平淡的语气里透着狠戾。
云洛曦看着那个好感度又下降了一点,很好,她再刺激一下,她很快就可以“结束”任务了。
“我知道夫君肯定不信我,甚至还会怀疑我是故意说出来想博取你信任的,这我都理解。毕竟我原本的任务就是要给你下毒,可是……”云洛曦浓密卷翘的睫毛眨了眨,“可是我觉得太子殿下说得不对,夫君虽然威名震天下,但是人还是很好的,并不是太子所说的那种祸乱朝纲的大奸臣。”
“是吗?”风扶砚眼睫半敛,掩住眼底的讥诮,“所以在本座和你的太子殿下之间,你选择了本座?”
“夫君说什么呢?太子殿下是北明国的太子殿下,是他未来太子妃的太子殿下,但绝对不会是我的太子殿下,夫君才是我的夫君啊。”
那义正严辞的模样,换任何一个人怕是都会信了她的鬼话。
可早已心硬如铁,冷漠如冰的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这种谎言如同笑话。
“你……”
云洛曦快速抓住他紧握成拳的大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安抚,“我知道你现在还不信我,但我以后肯定会证明给你看,松开手好吗?这样很疼的,我之前试过,手心都出血了。”
他贪恋一时安静,竟没有立刻甩开。
好想砍了她的手。
风扶砚心中不禁冒出一个想法,把她的手砍下来,这样自己以后被吵到头痛的时候,就碰它一下缓解。
云洛曦还不知道,风扶砚正在脑海里想着给她做肢体分解手术。
她抓起男人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呼了口气。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他掌心那股刺痛仿佛在逐渐缓解。
“夫君,还痛不痛?”
“……嗯。”他看着掌心的位置,眸底满是探究之色。
云洛曦抿着唇,展眉轻笑,“那下次可不要这么用力了,再生气,这样也只会让自己痛。”想到什么她又补充了一句,“也不能让我疼。”
看着她演得投入,仿佛连自己都骗了过去,风扶砚勾了勾唇,眼底冷意在疯狂蔓延,“这么关心我?”
她抬眸望着他,认真点头。
“这么说,你是喜欢我?”
虽然这句话连他说出口都觉得虚伪,可他此时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为那太子做到何种程度。
云洛曦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但是听到他这样问,云洛曦就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
“要说喜欢……”她歪着头思考,“喜欢夫君的脸算吗?”
风扶砚咬牙,原本就冰冷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
最讨厌被人议论容貌的掌印大人,差点没忍住让眼前人血溅当场,可是对上她那双诚挚的眼眸,他有一瞬的怔愣。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直白到让人忍不住相信,导致云洛曦让他站起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她上前一步,竟然张开手臂搂住了他的腰,“我还很喜欢夫君的怀抱,安全感满满,还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
见男人这么乖巧,云洛曦一下子便起了挑逗的心思。
她脑袋往男人怀里蹭了蹭,声音娇柔婉转,“夫君的心跳声快而有力,甚是悦耳,我也很喜欢。”
在他以为她足够胆大包天的时候,云洛曦一次次突破了他的极限。就连前世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她都隔着他两步远,如今她竟然主动抱了他两次,她是不是疯了?
她是不是……也重生了?
这个念头,在风扶砚的脑海里缓缓浮现。
不然解释不了她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
想到这可能又是她的计谋,他心下微微冷笑。
是不是重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归他知道他们最终目的,她,还有那个蠢太子,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注定要偿还他们的罪孽。
又抱到了绝世好腰,云洛曦心情很好地出府去了。
跟在一侧的采菊忍不住多看了云洛曦两眼,脑子里不停在想她刚刚到底跟风扶砚说了什么?
两人的关系与她之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既不是两看相厌,也不是相敬如宾,更不是俯低做小故意讨好。
风扶砚第一天对云洛曦是明显厌恶,要不然她脖子上不会多出那道红印,下人都是很会看主人眼色的,但凡对云洛曦有一点尊重,第二天也不会在饭食上作贱她。今天同样如此,她明明昨日亲自去膳房警告过,可今日一早,又改了新的花样。
就在她以为云洛曦以后在府里会寸步难行的情况下,她竟然敢提着东西去找风扶砚,同桌而食,很是随意。风扶砚的态度也让她感到十分困惑,难以捉摸。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太子交给她们的任务能完成吗?
只是现在她也顾不得想太多,跟着云洛曦坐着马车出府去了。
车轮声混杂着窗外热闹的叫卖声,一切都生机勃勃,云洛曦轻轻撩起车帘一角,风从缝隙中吹了进来,她闲适地微眯起眸子,嘴角不自觉微勾起一丝弧度,本就昳丽的容颜更加耀眼夺目,仿佛照亮了整个车厢。
采菊目光就那么一瞥,云洛曦那副美好到纯粹的样子更是刺痛了她的双眼。
没有人知道她做了多少努力才能到太子身边伺候他,她原本以为只要她再继续坚持,太子总有一天会看到她的好,甚至可能将她纳入东宫,成为那至高无上之人身边最亲近的存在。
然而,这一切的美好幻想,在云洛曦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云洛曦长得太美,美到太子对她极尽宠爱,甚至都不让她出东宫,也不让她出现在别的皇子面前,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太子对一个人表现出这么强的占有欲。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费尽心机,太子殿下却看不到自己,而云洛曦却能如此轻而易举?
所以,这次太子让她陪着云洛曦,她果断答应了,如果只有这样太子才能记住自己,那她为何不为自己搏一把呢?
云洛曦回头,就看到采菊在看着自己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阴沉不定。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急刹,云洛曦快速稳住身体,采菊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一下子撞到了车厢,“砰”地一声,脑门上顿时红肿起来。
“啊!”她发出一声惨叫。
被车外更大的吵闹声盖了过去。
“谁准你们当街纵马的?是不是想被本郡主教训?”
云洛曦看都没看采菊一眼,掀开车帘往外瞧,前面一袭红色华服的女子手持长鞭,气势汹汹对着两个华服公子怒斥。
郡主?
喜穿红衣,又擅长长鞭的郡主除了那一位还能有谁?
“宜安郡主,我们就是一时兴起玩闹了一下,又没伤到人,您何必如此动怒?”一身蓝色华服的年轻公子无谓道。
“就是,这不是没什么事吗?郡主这是想教训谁呢?”
他爹可是户部侍郎,就算她是郡主又怎样?还敢当街教训他?以为她是公主吗?不过是手无实权的闲散王爷家的郡主罢了。
“没什么事?”
宜安郡主看着被吓成一团被娘亲抱在怀里不断安抚的小男孩,眉头紧紧皱着,要不是她出手迅速,那铮铮马蹄下,四五岁的稚童如何能躲得过去?
想到那场面,她顿时柳眉倒竖,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吓得那两个公子连连后退。
“要不是本郡主,你以为你们俩还能在这里大放厥词吗?北明国有律,都城内,纵马行凶者,当街仗则二十,以儆效尤!连你们的爹都不敢如此放肆,你们当真要目无王法吗?”
“你……!”
“道歉,赔偿!本郡主这是救了你们一次,你们不但不感激,现在还想强词夺理是吧?要不要我把此事告诉皇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