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也挡不住大伙的热情,鼻嘴冒着白气,搓着手跺着脚,都在认真学烧炭。
有人干脆在旁边点起一堆火,大伙边烤火边学。
“窑棚顶也要点堆火。”林有才说着就拿起木柴过去。
林有兴满脸问号:“为啥啊?在棚顶烧火?”
“四弟,你别动手,你说,看着我们做就行。”林有祥走过去烧火,让林有才站旁边去指挥。
林有才:“土窑棚才做好,是湿的,烧火是为了把窑棚烤干。我们这是个新土窑,也就是冷窑。我们没有干柴了,烧冷窑最好是在接火口放几十斤干柴,就会和烧热窑一样,容易接火,里面好燃一些。”
田大牛叹气:“这天气没办法,弄不到干柴。要是在南林村,干柴多的是,每家都有。”
林有才:“还有一个关键点,窑棚一定要密封严实了,不封严实,收获的就是一窑灰。”
“啊?那刚才我们封严实没?”在火口烧火的田大牛惊的站起来,踮起脚去看窑棚。”
大伙也探身去打量。
林有才:“我检查过,应该是封严实了。等会里面燃起来了,看冒的烟就晓得。”
田大牛:“这要烧多久啊?一直守着烧?”
林有才:“不用烧太久,不过也要时不时加柴,差不多明早可以撤火封窑。”
林有兴:“那不是半夜要来这里?还是说在这里守着?”
“这地方可不安全,守着就不必了,晚上轮着来加柴吧!最少30个人一起来!”林有才想了想,“我们干脆就在村子里烧吧,这里太危险了。到处都是泥巴地,我就不信,找不到安全的地方烧。”
林有贵:“等会回去就在附近找找嘛!”
林有才对着田大牛道:“火口不需要烧很久,确定里面燃了,就不需要烧了,火口挡住一点,免得里面烧过头。”
田大牛:“好嘞。”
晚上大伙轮着来加柴,没有遇到什么事,大伙也松口气。
第二天大清早,林有才起来就约着大伙去封窑。
林有才拿湿泥巴先把烟囱封好,再把火口封好,边做边说:“一定要封严实了,不然里面的火不会熄灭,到时候就烧成灰了!”土窑封严实,里面没氧气,自然就烧不起来了!封住后,里面开始碳化,这就是闷窑碳。
林有才:“要等上两天两夜才能开窑取炭,过早开窑取炭,那些木头又会起火,我们就白费功夫了。”
期间大伙砍了不少橡子树干回来,准备在院子附近挖窑烧炭。
藏在雪和枯叶下面的橡子果,大伙也扒拉了回来。妇女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慢慢挑选,把好的选出来,把坏的、烂的的橡子果,枯叶、草之类的丢出去。
坏的橡子果不多,能吃的橡子果得了4箩筐。
石老头拿了两块长木板,在上面打孔,然后堵住两个水池的出水口上。木板下面放了大石头,免得木板移位。水流从木板上的小孔洞流出去,不影响流水。
妇女们把橡子果全部倒进,两个水池里去泡着。
水井出水,流进第一个水池里,水池又流进下一个水池里。第二个水池的水流进水沟里,水沟流进田地里。
这一井两池是流动水,泡橡子果正好,他们连水都不用换。流动水泡橡子果,也不会污染水井水池。
大伙去打水用的时候,也要看下橡子果有没有堵住木板子上的孔洞。不急着吃,泡个4、5天再剥皮磨浆。
“他们在山上发现板栗树,还有桃子树、李子树。”林显文一脸神秘地凑过来,对着老妹、老娘说道。
林紫苏转过身来,“难道这个季节有果子吃?”
“那倒没有。”林显文拿出一个板栗的刺壳,“证明这里物产很丰富啊!”
翠绿色的板栗刺壳已经成灰棕色,林显文丢进火塘里烧火。
林显文:“他们在山上还发现便便。”
林紫苏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动物粪便,好像是鹿的,他们看见雪地上好多,还有脚印,估计有一群。”林显文一副小样,馋不死你。
沈香兰放下手上的针线,拿起缝制的手套对着光看了看,“真的?”
林紫苏:“这里动植物丰富,倒是饿不着。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村子不缺吃不缺喝,干嘛都走了?”
林显文:“要不是活不下去,那田地、房子院子,哪家舍得丢下,去外面当流民噢!”
林翠荷:“和我们一样吧,这里也不像闹灾的样子。”
“不是天灾就是人祸,要不就是天灾人祸一起。”沈香兰试了试手套,她穿着宽大,林有才穿着应该合适。“给你们爹做的,天天往山上跑。你们看他那样子,哪里像个读书人,就是一个妥妥的农家汉子样子。”
林紫苏给老娘一个眼神,王老太走进来了。林紫苏拿过手套,手穿上试了试,“逃难还要做形象管理不成?不错,不错,你哪来的皮子?”
沈香兰:“你姥姥给她女婿的,看她女婿每天忙里忙外的。”
王老太的脸笑得皱起,“亲家母真是客气!老四有手套戴好,冰天雪地的,天天在外面忙,手冻的通红。”
大伙等待了两天,期待了两天,今天终于能开窑取炭了。
林有才拿着铲子把窑棚铲开一个口子,戴着手套,把木炭一根根拿出来。
“成了,成了!”
“哇!真的烧成炭了。今晚可以在火塘里烧炭用了,屋里肯定暖和又不烟。”
“真的成了!这就是木炭啊!哎呀,我们自己烧的木炭!以后不怕冷了,有碳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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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大伙的开心和兴奋,林有才摸着木炭表层的白灰,皱起眉头,“成是成了,你们看这木炭外面,一层白灰。”
“咋了,有灰不能用?”田大牛提起心问道。
听到两人的话,大伙也是一愣。
林有才伸手从窑里掏木炭,“那倒不是,自家用没问题。卖的话就不行,品质和品相不好。有一层白灰,是火烧过了一点,封窑封迟了。”
林有贵:“看来还是得守着才行。”
“是要守着,烧炭的人都是在山上搭窝棚住,守着烧。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山,我们没必要冒这个险。在院子附近搭几个土窑烧,只是从山上搬木头下来辛苦。”
田大牛:“农家哪有不辛苦的事,辛苦总比没命强。”
大伙笑呵呵点头,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