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只能不明就里地去了义王府，说我要投靠义王，求义王网开一面。”
    “义王听到我这么说有点吃惊，他以为他的计划已经暴露了，就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想起聂文忠说的一线生机，就说我什么都知道，五大营已经完了，但是我想活下去。”
    “义王沉吟许久，才问我五大营何时出发。当时，五大营决定的是三天后出发，我就和义王说了。义王让我就睡在他帐外，说可能随时传唤于我。”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怒牙百斩带领五大营提前出发，义王把我拉起来抽了一顿鞭子。然后义王问我五大营的残余部队分布情况。我想起聂文忠所说，就全部如实相告。”
    “那时候我隐约觉得，义王是想要把五大营全部留下来，不让他们离开135星。”
    “接下来，义王就按照我说的残余部队分布开始部署，他甚至没有避着我。”
    “到了下午，他又问我如果五大营想要合兵一处要去哪里。我说落霞山谷地势最好，而且够大，出口也多，肯定是那里。”
    “然后我就被丢入死牢等死。”
    “三天后，义王把我提出监牢，心情很好，说我将功补过允许治伤，然后我在那军医的口中得知五大营残余部队最后只剩了两三千人，怒牙千峰带领那些人抢了飞船离开。五大营所有家眷全部被处死。”
    “我好恨自己，我好恨义王，我好恨中梁王庭，我想死，追随我的袍泽兄弟们一起去，但我心里有个声音阻止了我，它让我平静下来，它让我耐心等待，等待中梁王庭覆灭的那一天。今天遇到你们，我觉得，可能那一天，来了，我等到了。中梁王庭覆灭之日，就是我燕无空自刎谢罪之时，我祈祷那些因我而死的兄弟们不要走远，看着我死，然后再来阴间向我好好报仇。我万死无悔。”
    我和老李互相看了一眼，这段故事匪夷所思，但又如此真实。
    当年怒牙百斩是知道五大营剩下一半人很可能要死的，但聂文忠和怒牙百斩想的不同，他认为中梁王庭根本没想放过任何一个五大营的人，事实证明，聂文忠才是对的，这或许是他后来离开怒牙百斩站在怒牙千峰身后的主要原因。
    聂文忠料敌先机先让燕无空去投靠义王，其实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因为燕无空知道的离开时间是错的，只要义王相信五大营三天后才出发，他一定会按照这个时间线来部署人员，那么只要怒牙百斩第二天就出发，这一半的五大营人员就得以离开，就能活，这就是聂文忠说的一线生机。
    我和老李倒吸一口凉气，陈文基当年不上飞船转移族人，聂文忠逼得燕无空投靠义王为五大营二十多万人谋取一线生机，这五大营的两大参军之运筹帷幄料敌先机之能着实让人震惊。
    聂文忠那副蔫蔫的样子我见过，那时候你打死我我也想不出此人竟如此果敢，一招弃车保帅带着二十五万五大营将士逃离生天。果然这五大营参军没有一个吃闲饭的。
    正在这个时候，空中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我早和义王说了燕无空此人不可信，五大营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信，你看今天他自己说实话了吧？”
    “他不过是聂文忠的一枚棋子罢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杀光这些人，然后回去禀报义王怒牙百斩和怒牙千峰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这才是大事，义王需要早做打算。”
    燕无空听到这两人声音，站起身来往后直退，同时招呼我和李正淳，“鬼爪哭魔，锁喉剑牙怖，黑市榜上排名第五第六，你们快走！”说完他把身后长刀抽了出来。
    我和李正淳所在的小山包上出现了两个人。
    我们俩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向面前站着的那俩人。
    鬼爪哭魔手里一双爪子，那爪子看着又像金属又像骨头做的，爪子上面还有洞，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身高至少一米九，手长脚长，两个带爪子的手都快垂到地了。一张大长脸，比林小狼的脸还长，鹰钩鼻子三角眼，八字眉耷拉着，看着很委屈。
    另一个人看起来正常多了，身后背着一柄剑，剑上还有剑穗，一袭白衣，在月光下仙气飘飘的，身高比鬼爪矮了一个头，但身材匀称，长得也中规中矩，不是奇形怪状。
    我忽然想起老刘头说他和黑市榜的两个人打过架，没打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俩之一。
    我回头对燕无空说道，“就在后面看着，这俩废柴用不着你动手。”
    鬼爪和锁喉剑互相看看，忽然哈哈大笑，鬼爪那夜枭般的声音响起，“小娃娃，我吃过的盐多过你吃的饭，杀你最多三招。”
    我微微一笑，说道，“老李，你来打这个，长太丑，我有点犯恶心，我去打那个拿剑的。”
    “凭什么我就要打这个丑的？我打那个拿剑的，这个我看着也恶心。”老李抗声说道。
    “猜拳！”我把拳放在身后。
    “来就来！”老李也把拳放在身后。
    然后我出了剪刀，他出了布。
    我俩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忽然老李说道，“你倒是先说好赢了打谁啊？”
    “再来！赢了打剑人。”我们又划了一拳，我出了布，老李出了拳头。
    “我擦，我来打丑的。真特么背时。”老李拔出身后长刀，指着鬼爪说道，“来来来，赶紧的。”
    鬼爪和锁喉剑看我俩一通表演，已经快疯了。
    俩人同时一句‘我操’就冲了过来。
    鬼爪的爪子挥舞起来会响，‘呜呜’声如同鬼哭一般，很扰人心神。
    锁喉剑的剑非常快，月光下那把剑都只有半条光影。
    换了我们和岩全青对战之前，真有点拿不下来。
    鬼爪一爪抓到李正淳肩头的时候，才发现那只是李正淳的一道虚影，下一瞬老李的刀出现在他的右侧，他右手爪子上抬往刀上抓去，抓了个空，老李的刀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左爪上撩，朝刀上架去，但老李又出现在他的右侧一刀斩下，这一刀正砍在他已经举起来的鬼爪上，只听见‘嚓’地一声，鬼爪连爪子带人头外加半边身子被砍成两半。
    锁喉剑一剑刺出，发现我不见了，下一刻我出现在他头顶一刀直劈而来，他往侧边一让，我又出现在他身侧一刀横斩，他只好用剑去格挡，但我再次出现在他的头顶，一刀劈下，他整个人被劈成两片，前面一片后面一片。
    我和老李同时甩了一下刀上的血，然后将刀插回身后。
    燕无空嘴巴张得老大，闭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