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要知道任如意想要安帝的命,你说他会不会顺势而为插上一手?
只要任如意下定决心对安帝动手,那两个成年皇子没有一个能逃的过去。安帝和两位皇子一死,李同光这位皇室子弟可不就有了机会上位?
就算他自己不坐那个位置,同样可以扶持如今尚在襁褓的三皇子。到时,他便是安国的摄政王。”
若罂眨眨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进忠,半晌才疑惑问道。“这招儿怎么听着这么熟呢?”
进忠闻言忍不住笑,“你忘了之前你用这招忽悠杨盈做女皇来着!”
提到杨盈,若罂沉默了一瞬,说实话六道堂的人避讳她,其实她是猜得到的。她没猜到的是杨盈竟然也不再见她了。
“果然啊,皇家养出来的人,又怎么可能单纯呢!也许她以前不懂,可站在山顶看过风景的人,怎可能甘心重堕深渊呢!”
进忠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别难过!不就是保住他们命嘛,大不了咱们就暗中跟着他们,保他们回到梧都,这任务也就算完成了。只当咱们俩和这个世界没缘分吧。”
若罂点点头,“有道理!我何苦因为这点事郁闷呢。吃好玩好不比费心费力的救梧帝要舒服嘛!”
进忠十分认可,“晚上我给你做当归鸡汤,我都好久没做了,这段日子吃的都是以前做好了存的。晚上给你做新鲜的。”
闻着糖醋鱼,宫保鸡丁,葱烧海参,四喜丸子的香味,于十三要摔筷子了。
“老宁,我不想再啃干巴巴的饼配没味道的炖肉了!我手都没力气了!你闻闻这香味,那才是正经日子,咱这是图什么呢?由奢入俭难啊!
大前天的骨汤锅子、当归鸡汤,前天的一鱼三吃、冰糖燕窝,昨天的鹿肉,今天更过分,老宁再这么下去,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不就是操控个鬼魂,控制个植物嘛!那又怎么样呢?她可是咱们大梧的大长公主啊。就算她跟皇上打起来,那也是人家杨家自己的事,咱们跟着操什么心?
你看看金吾卫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再瞧瞧咱们?老宁,你明明自己都在骂梧帝,如今你把大长公主关外四夷馆到底想干什么呢?”
听了于十三的话,宁远舟放下手里的胡饼,他眸光深沉,低声说道,“总不能叫她现在和皇上见面,一言不合再把皇上杀了,到时咱们怎么办?还有,我没关她,是她自己不出门的。”
于十三都惊呆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自从那日殿下为天道的兄弟们超度,你就不让咱们见大长公主,礼王殿下那边也不去给公主请安。公主能怎么办?你一点面子都不给,公主出来做什么?自取其辱?
再说了,老宁你就不想想,等我们离开安都的时候,要怎么办?照现在这样与公主一直僵着,我们离开安都时难道还能把她留下?
我明白你的想法。你忌惮她的手段,你害怕了。她一开始说要杀了皇上,你当她是开玩笑,可见识了她的手段后,你怕她当真对皇上下手。
可是你也不想想,我们到安都这么久了。若是大长公主真要对皇上下手?是我们拦得住,还是永安塔的那些安国人拦得住?
就凭那天晚上她操控植物杀死北磐刺客的那一手,恐怕皇上现在早就死在永安塔了。
若咱们和她一直这么僵着,等我们离开安国时,无论是带她还是扔下她,咱们都得把人得罪死。
还有,老宁,大长公主殿下可不是如意。你跟如意吵架,去道个歉说说心里话哄一哄也就好了,可那是大长公主殿下。
她可以给你治罪的,知道吗?一个藐视皇族的大不敬之罪下来,咱们可就都是一个死。”
宁远舟听了这些话,他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我是真的害怕了。大长公主身上怀揣的秘密太可怕了。以前我还不理解,为什么先皇一定要把她关在皇陵,叫她远离朝堂远离皇室其他人。
直到那天,她先是操控树木杀死刺客,后又为天道的兄弟超度,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我不知她对大梧,对咱们这次接回梧帝,是福是祸?”
于十三揉了揉额角。“老宁,我们都能理解你。但我们没办法要求大长公主也理解你。那是个连先皇都能眼睛眨都不眨杀掉的人。
她跟杨盈不一样!
我们跟她可谈不上人情。就她那样的身份,我们一路敬着都来不及,现在咱们这样做,根本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尽快找个法子破冰才是。”
宁远舟沉默片刻,咬了咬嘴唇。“能有什么法子,大不了一会儿我去请罪。你说的对,她是皇族的大长公主,皇上又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既然她来了安都,总要让她与皇上见一面。”
钱昭却在此时突然说道。“你可以去找萧大人。你若自己去请罪,怕是长公主殿下不会那么轻易饶了你。
可长公主殿下和萧大人之间的情谊非同一般。若是萧大人肯为咱们说情,长公主殿下十有八九不会怪罪我们。”
众人眼睛一亮,对呀,吹枕头风啊。
只是有些事儿,不是说干马上就得干。例如找进忠吹枕头风这事儿。
毕竟人家萧将军和大长公主可是站在一边的,就算他们想找萧将军求情,也不过是凭着那点同朝为官的情谊。若是萧将军因他们怠慢大长公主之事记恨他们,他们若贸然行事,也只得事倍功半。
所以,按照宁远舟的话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任如意办事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在宁远舟帮她查出昭节皇后的真实死因后。很快,大皇子被当街暗杀。
经查证后,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二皇子,安帝一气之下竟将二皇子贬至天门关。
一下损失了两个成年的儿子,安帝的怒气无处发泄,最终便落在了朱衣卫和梧国的头上。
他逼着朱衣卫指挥使邓辉将麾下卫众十四人,绯、丹紫衣使各两人于宫城南门外缢杀。
除此之外他还向礼王多要了三万两黄金。此事一出,六道堂无不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