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县令大人。我已安排了令史，大人回县衙之前，若有紧急公务，派快马送到这儿来给大人批阅。”吕远章不紧不慢地说。他才不要回去。
    “既如此，那你便去督视开渠吧。”他太清楚这个表弟了，想在他这里偷闲看热闹，哪有那么好的事。
    “呃，我突然想起来，矿山还有事，今日该去视察一番。”说着，吕远章带着吕贵快速逃离。
    堂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严力已经被主子的眼神凌迟好几遍，他缩到他身后侧，尽量不同他对视。
    苏子意有些迷茫，这县令大人未赦她走，也未再厉声讯问。她是否还需再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一下？
    “你知道《孙子兵法》？”这可不是深闺娘子会读得到的书，因为已经绝版失传了，居然从不学无术的她嘴里说出来。
    “呃，不知九该不该知道？”苏子意试探着问。她就是随口一说，他是带兵打仗的将军，读的书应是此类。
    “这语气，便是知道了。读过？”他语气听似随意，可表情，却有些，期待？
    “没读过，大人忘记了，九识字有限，现在还读弟子规”原版在博物馆，她去哪里读？网上倒是有释义，那是简化的。
    “就知道，本县居然还希望她读过，真是鬼迷心窍。”严峥没有再追问，自顾喃喃。她也并未听清。
    “据说，世家儿郎都爱读，里面有撩春三十六计，计计有美图。只可惜，不知哪儿能买到，九不识字，但美图总能看懂的。”苏子意忽然眼睛一亮，煞有介事说起来，还一脸促狭。
    “你说甚？！”严峥有些措手不及。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还有那《战国册》，在茶肆听郎君们说，册册有经典，册册比春宫。我找过了，坊间根本买不着，都被世家郎君们包圆了。”苏子意像是没看到他越来越差的脸色，接着绘声绘色。
    严力已经呆若木鸡。他不敢看她，只偷偷观察主子的神情。
    “很好，你还知道什么书？”
    想起之前她也没少说过类似污言秽语，那时就觉得她除了不学无术，还不伦不类。这阵子她劳心劳力为春耕，差点让他误以为那时只是快言快语，不想没装几天正经，又原形毕露了。
    “回大人，那就多了。像《金瓶梅》，《九尾龟》，《如意君》，里面说的甚，就不用管了，只需看配图，就精彩纷呈。只需一眼，便刻骨铭心。”
    “我竟不知，你一个深闺小娘子，还能读这许多好书！”他语气里讽刺十足。
    可她不在意。
    “欸，大人有所不知。我日日扮作书童，凑一下郎君们的热闹，无人嫌。
    大人可是也感兴趣？九不记字，里面的图还能凭记忆给你描出来的。说句不谦虚的，九的画不比书里的差，怕是还更胜几分。不信九可以立刻画两图献与大人。这山乡野岭的，没点消遣着实无聊了些。”
    “你出去！”他隐忍的怒气，仿佛已经化成了无数飞刀，叮叮叮，朝她射去。
    “得令！”她极速告退。
    就知道他反感这些，一个兵痞子，装什么纯情少年郎？搞不好家里通房侍妾一大堆！
    不过方才她也有些担心他会拔刀，也不知他缘何心情不佳，竟要伙同他的随从污蔑她。
    啐！
    “严力，你派去灵州的人，可有消息了？”他很想尽快知道，教导她的，都是什么人。
    “回主子，这才几日，怕是快马还没到灵州。”严力小声道。他知道主子已经被苏九气极，派给他的差，也才几日，主子就要结果，让他有些害怕。
    “再飞鸽一封，查查灵州坊间，那几本她说的“好书”！”是他气糊涂了，灵州并非他的地界，所以甚少部署，即便是飞鸽让卫都的人快马过去，也需几日。
    “得令！”主子想看？严力抱拳告退，出了门还歪头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