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月,严峥和吕远章也并非闲着。临安镇下,有五个乡里,除了赤夷,他又开办了两个义学。
考虑到各学子每日上下学的路程较远,他选了两个折中的乡里。一个赤溪,一个黄坡。他照搬了赤夷义学的规章和教学模式。
找夫子时,却有些犯难。镇上的贫寒学子,好似并不热衷去义学做夫子,即使衙门发一点月钱,也不值得去。毕竟读了书,即使做不了官都不想去穷乡僻壤。
甚至连当村的落魄学子也不愿。原因很简单,无钱,无名……从前羡慕刘长义,现在觉得刘长义做的也都白搭,如此,更加不愿去碰义学夫子这个苦差事。
好在赤夷里的秋收结果报上来时,他还能有些欣慰。看来又要准备二季,可他近日还抽不出空来,除了日常的鸡毛蒜皮公务。他还要派人去巡周边乡镇,看看二季种些什么合适。头年可以多试,但后面两年,可就不能这么盲目了,否则前面做的一切都白搭,还成了笑话。
他坐在书房案前,闭着眼两手揉揉头。他已在县衙忙了一整日,回来还要想事,着实有些头痛。
一碗糖水轻放在他面前,接着一双柔软的手,抚上他的太阳穴,帮他轻轻按压。
“郎君,妾身来帮你按按吧。”一道声音柔柔响起。
严峥差点跳起来,但他忍住了,只伸手挥开。
“谁让你进来的,严力呢,不想受罚现在就滚出去。”他的书房重地,竟敢随随便便进来。活腻了!
“是是,妾身再也不敢了。”说着,她慌忙退出去。
那日他离都,撇下的两名侍妾,还是让他母亲派人送了过来。之前严力离身几日,便是出来安顿她们。她们叫甚名来着?不记得了,明日问问严力吧。
“主子。”过了许久,严力匆匆进屋。
“严力你好大的胆子,敢擅离职守,书房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敢放进来!”见严力进来,他厉声质问。
“主子,属下方才出去了,收到卫都急报。”
“呈上来吧。”听是卫都急报,他连忙拆看。刚看完,就狠狠拍在案上。
“去,把吕县丞叫来。”
严力得令抱手退去。
没多久,吕远章匆匆进来。
“表兄,出了何事?”他进门就感受到了他的盛怒。不知卫都出了何事,他竟这般着急把他叫来。
“你自己看吧。”说着,他把信纸丢给吕远章。
“这,这,他动作这般快?我们都还未试成,他们便要开始推策了?”吕远章有些不敢置信。
“我竟不知,姓王的,还有这个脑子。既然这么有能力,为何为官数载没有半点功业,偏偏在这个时候。”
“主子,还有一事……”严力方才去请吕远章的时候,门口的守令拿着一张帖子送进来,他顺便拿了。
“快说,支支吾吾的!”
严力觉得自己已经被主子的眼神千刀万剐了。于是恭敬的把帖子递上去。
“这是五河镇王县令差人送来的帖子,王娘子下月十五迎亲礼。”
“这种事,非得在这个时候说,我当多重要,你去准备一点礼品,那日差人送去便是。滚出去吧!”这严力越来越不分轻重了。这个时候,是说什么迎亲礼的时候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表兄莫气,说不定,他也就弄个花架子。”吕远章也不信,那个只会八面玲珑做官却毫无政绩的王县令,能有什么本事。
“这是见我们做的好,效仿过去,博个机会。”
“你看仔细了,他交上去的策案,陛下当朝拿来众议,比我们做的详细,另外,他把义学这件事也呈报上去了,陛下大加赞赏。我琢磨着,只要他推成了垦荒,他离升官不远了。”这个奸官,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派探子去打听一下,看看那边还有哪些异常。”吕远章接过话,之前对他实无半点防备,竟让他钻了空子。
“或者他女儿迎亲,我去看看吧。”吕远章想了想,看来他须得亲自跑一趟。
“也好。”严峥把帖子丢给他。
吕远章随意打开看了一眼。
“刘长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