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若去了凉州,会娶那李云阅吗?”
两人都已各自躺下,苏子意却突然问道。
“那子意希望吗?”刘长义反问她。
“嗯,有些矛盾,出于形势,该娶,出于私心,不想你娶。”苏子意诚实说道。娶了便要日日相对,再专业的演员,也有累时,来日还很长。
“嗯,兄长知了。”知道她的心意了。
“刘夫子睡了吗?院外来了一些人,说要见您。”门房在屋外禀报。
“何人,快三更天了,才来拜访?请他们进来吧。”刘长义疑惑,莫非是母亲和妹妹来了?不对,她们不知他在何处。
“我扶你起来。”苏子意赶忙起身,扶他坐在榻上。
“刘夫子,许久不见。”严力抱拳行礼。进他人院落不能带刀,他便把佩刀卸下,自己一人进来。
“严力?你怎来了?”先开口的是苏子意。严力来了,那位呢?不会也来了吧?
“主子让我接苏娘子回去。”严力看向她扶着刘长义的手,又看了看地上未收起的铺被,松了一口气。
“呃……那严护卫到外面等上片刻,子意收拾一下。”苏子意也不敢言他,只能让他出去,她再交代两句。
“苏娘子还是别费心思了,主子还给三郎君带了话,若想安然进凉州,还得乖乖将你送回。”严力不瞒着,主子确实这般安排。
“那……我能不能……”
“不太能,我就在这看着娘子一起出门。”主子交代,她万分狡诈,须两眼盯紧了,若不听话,可以采用特别手段,比如打晕。
“好罢。那兄长保重,一定记得交代你的,给你的东西务必收好。”他这般派严力前来要人,想必是做了准备的。眼下想逃,也不能在这李宅,否则刘长义会被迁怒。只能路上见机行事。
刘长义眸光微缩,他又一次体会到了权势的好用。
道别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口,只看她跟着严力出了屋,还不忘为他带上门。
此刻他决定,要娶李云阅。
……
严力不敢抱苏子意骑马,所以她一人坐在马车内。
该如何逃呢?直接跳?这马车这般飞快,不死也要断条腿。借口小解?她悄悄掀开帘子,严力骑马在前,马车后边还跟着五人,再加车夫,一共七人。胜算不大。
那等驿站休息,再找机会。先睡足再想。
等她醒来时,已躺在柔软的榻上,缩在熟悉的怀里,身体还有些酸软。
“唉,怎么就睡过头了呢?”她无力喃喃。
“你说呢,为何全身无力?”严峥有些好笑。久违的抱枕回来,他只觉浑身舒畅,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竟让严力给我下药。”如果可以,苏子意想一拳送过去,给他满是笑意的眼一记流星锤。
“爷明明让严力直接将你打晕,是他自作主张用药。”严峥见她愠怒,笑意更大了。
“哼,严刺史吃了豹子胆,敢掳流放罪奴。小心我举报你。”苏子意没好气,打晕?他就不懂怜香惜玉一点?
“罪奴?爷早就用详策之功,替你换了良籍。否则,你出现在与兰李宅,就是刘长义的死期。”严峥淡淡说道。还真以为自己躲得很好呢?
“好你个严峥,竟然连个孩童都算计。”
“孩童?八九岁那叫孩童,你马上都十四了。况且,你少算计爷了吗,敢拿爷当刀使,你才吃了豹子胆。”
“我那是实在想不出办法来。”
“李弘策惹你了?”
“刘长义差点死了。所以不能忍。”
“你们二人到底是何关系?”
“朋友。”
“可是你似乎用心过多了。为了报他一仇,好不容易救出来的引月都利用上,还不惜暴露自己,就你那图纸,临安县衙还差几人不知是你画的,还有字迹,以为写那些乱七八糟的字,就能蒙混,不是爷拦下,你也会跟着李弘策去地府。笨死了。”
“我,我那是猜想大人一定会拦住,那引月和图纸,不过是为吓唬他,让他抵死反抗,好送他归西。”
“手段太粗糙,以后莫再冒这种险,嗯?”
“知道了,知道了!我内急,怎么办!”
“爷抱你去。”
“丢不丢人!”
“又没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