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长义每日下职,便赶来荣宅,与苏子意议事,研究各县地貌,土质,还有适合的粮食作物。
荣济和荣静也跟着凑,插不上话,还听得一愣一愣的。
“郎君,州牧大人派了小厮来请你过去问话。”知佑叩门进来禀报。
“二兄快去罢。”荣静摆摆手,幸灾乐祸的意味很是分明。
荣济无奈,只能跟着知佑过去。
进了书房,秦州牧坐在书案后面看公文,见荣济进来,只看了一眼,继续忙,却也一边问道。
“那刘农曹,日日来你荣宅,做甚?”
原来是这事。害他一路都在回想近来犯了什么错。
“喔,刘农曹来同子意议事,与行策相关。”荣济松了一口气,如实回答。
“都议了甚?”
“呃……”荣济心头一跳,他若说听得有些犯困,会不会挨鞭?
“你个莽夫!白长了一副大耳?”秦州牧一见他这神情,心下便了然,他也就适合管管治安,练练兵。
“术业有专攻,我谈兵法,舅父也不能懂不是?”荣济小声喃喃。
“唉!真没用,没你兄长半点聪慧。莫怪这般年纪还议不上亲!”秦州牧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舅父让他们过来您书房议事不就完了,想听甚都有。”荣济有些不服气,想骨气地顶一嘴,可开口却声如细蚊。
“亏你想的出,滚吧!”秦州牧摆摆手,让荣济出去。
荣济自然是想滚的。于是很快便行到门口。
“等等,济儿陪舅父走走,消消食。”秦州牧说着,放下公文,起身便跟着出了书房。
荣济也只能跟在他后面,二人在庭院走了半圈,忽而秦州牧往大门行去。
呃……这是要出外边逛去?
荣济赶紧快步跟上,不一会儿。
“舅父,这是要去我宅院?”他有些不解,荣宅远不比秦府,庭院也就转身那般大。
“怎的,你这宅子,我竟来不得?”
“来得,来得。”
二人在庭院又走了半圈。
“我有些疲了,在你院里饮杯茶罢!他们在何处议事?”秦州牧似乎真有些疲累,不想再行走的架势。
“喔,在头间厢房。”荣济不明所以,抬手指了指苏子意的厢房。
“那便去旁边那间饮茶吧。”说着,秦州牧快步向前。
荣济无奈,摆手叫知佑赶紧去备茶水。
秦州牧拉着圆凳便往墙边一坐。
这?荣济瞪大了双目。
很快,知佑端了茶水进来,荣济赶紧倒了一杯递上去。秦州牧接过,便开始小抿,也不做声,边饮边点头。
“想不到现在黄册这般笼统!”苏子意说道。
“甚?”刘长义听她这般说,有些愣住。
“日后罢,再建个详细的,就比如,地块的位置,形状,大小,如此便能精准记录在案,再与赋税逐一对应。算了,这是大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做的,且描图记录丈量,极易出错,偏一尺,就能差一丈。”苏子意觉得自己想的有点远,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那是很遥远的事。除了种粮,永州最南,更适合种甜蔗,涂州已大量种植,那卓家,子意供了制糖方子,他们会全九州收甜蔗甜菜。还有棉花也该种起来,涂州已经开始种了。”
“那涂州种甚,应都是子意谋划的罢?”
“那是自然,不过那严峥也是真聪明,我一提点,他便通了,是个好苗。”
秦州牧听到这。心中明了,那小狐狸,果真有几分见识,很多主意,都是她想出来的。
“茶饮过了。出去吧。”说着,二人出了屋。
不料才出了门,旁边的厢房门已打开,荣静就站在门口。
“舅父?”
说话声引屋内正在议事的两人侧头看来。见是秦州牧,立马都起身出来行礼。
“州牧大人。”
“舅父今日怎的有空来?”
荣济扶了扶额,想上去捂住荣静的嘴。
“你这莽夫,消个食,引路引到你自己的院里来,真是没用!”秦州牧说着,忿忿甩袖,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