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得平反,灵州很快便收到了消息。
程州牧给远在凉州打理新客栈的程二叔去了急信。
程二叔匆匆赶到凉州州牧府上时,程州牧已集了四子在议事厅等待。
“兄长,那苏家怎就突然平反了?”程二叔收到信时震惊不已,这是天大的事。
“告令已发遍九州,假不了。这才召二弟回来相议。”程州牧眉头紧皱,苏家落罪后,灵州兵瞬间落入李家之手,严家也屡屡向他们抛榄枝都未接。他们精心低调绸缪了几年想自立,这还未出成果,苏家又回来了,这情形……
“兄长,看来还需从长计议啊。这其中,会不会有那苏九的手笔?阿文跟着她做米粮生意,这个小娘子着实不简单。”二叔说着,看向一边沉默的程文。
“回父亲,二叔,九表妹做买卖着实有一套,她在永州开了一个粮仓,进出江南三州全部余粮。且她那个粮仓,无湿无潮,说能保米粮百年不腐。还有那皂珠生意,获利十分可观。
她手里还有别的,未拿出来……跟着荣家兄妹回卫都过年,正月未过完,苏家就平反了,很难相信此事与她无关。”程文心中已默默给苏子意竖了几个大拇指,提到她,面上尽是景仰还带着一丝得意。
“米粮生意做这么大了?你调的银两,也是用于此?”二叔瞪大双眼,当初她说有二十万担稻米,他既心动又不敢动,最后默许了程文这八尺猴去试试水。
“是,也不知她用了甚手段,收尽江南余粮,眼下银货拢共,已超两百万两。但她只同意三七分利,还未分账。今年若凉州种粮大成,来年数目会更大……”
“甚?三七分利?欸,你这猴,买卖谈成这般,真是无用。”二叔拍腿惊叫,这么大的米粮生意,才得三成利。
“二叔怨我?您当初可就让管家塞了一万两让我去接她二十万担米粮,哪里能成?”程文听二叔拍腿怨怪,不由翻起白眼,他尽力了。
“那你后来调了几十万两,二叔也给了不是?”二叔见程文顶嘴,不由怒从心中来。
“二叔啊,那二十万不调,咱们可就从米粮生意中全盘退出了,连三利都无。”程文也站起身跟着拍腿,那苏九精着呢,原本说好的二十万担卖完就分利,可后来她又提出新的方案,让他越陷越深……但好在,他们还占了三成利。
二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就是可惜了那买卖,谁想她这么有本事。
“二弟,二弟莫动气。好在你让程文跟了她。三成利也好过无……”程州牧见他弟弟已开始四下找棍,连忙出口解围。
“父亲,那程家同苏家,还如从前否?”在一边沉默的程大郎君这时才开口问道。
“是儿子无能,功名考不上,也未得天子青眼,就在灵州做个小官。”他心中有些自责,以他目前的官阶,再往上,想入朝简直难如登天。
“眼下也不知苏家还剩几人,罪名是洗脱了,可官爵却只字未提,不若,先差人去卫都看看苏家眼下是何情形,再做定夺。”程州牧捋了捋小须,无官无爵的苏家,可还能重回从前的权势滔天?
“父亲,让儿子去罢。左右这府里也就我和二叔行动自由,二叔与九表妹又不对付,且儿子与她有生意往来,去也最为适合。”程文主动开口说道,他也想去卫都,见见苏子意,她手中的东西,他都想参一份。
“我也想去看看九表妹,很快就十七了罢,说来与我同年,从前也玩得最好。”程四也站起来,开口说道。他今日才知,那个调皮的九表妹,已是如此厉害的人物了。
“胡闹,读你的书!好好考取功名!”秦州牧立马提出反对。
“灵州离卫都很近,一日路程便到了,瞧上一眼,说几句话,往返也不过两日,不碍儿子考学。”程四见父亲不同意,嘟着嘴说道。
“你二兄去便成了。阿文,日后你便专程同那苏九搭伙做买卖,明日便启程去卫都,去苏府看看。切记,这是你个人行事,不代表程家”程州牧沉思了一番,做了决定。
“儿子领命。”程文抱拳。
程四委屈地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