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被一个小娘子一语道破。他还是有些丢面的。但他不会直接与她相谈此事。
“你一个小娘子哪知朝堂之事,莫以为侥幸做点小买卖,便觉着自己很能耐了。”
程二叔面上有些愠色。
“子意着实不善朝堂之事。但子意做过的事,若非因这娘子身,只怕早入朝为官了。”
苏子意有些好笑他的恼羞成怒。被说中了,碍于面子,还强辩她是女子不懂朝政。
“唉我说你这小娘子,这说话口气,都是跟那个猴学的罢?开口尽是妄言,也不怕闪了舌。”
程二叔一听她说自己之能,足以入朝,不由嗤笑。
“呵,看来表舅父对子意知之甚少啊!好罢,今日让您尽数知晓去。”
苏子意笑了起来。
“先说朝中的新秀,户部侍郎,表舅父听过罢。举国皆知,他出身农户,少年英才。”
提到户部侍郎,程二叔自然知道。也正是因这刘侍郎,他才亲自跑这一趟。
“户部侍郎,我自然知。也听那猴说了,他欲认你父亲做义父,却被你推拒了。”
若苏家有个户部侍郎的义子,慢慢筹谋,不愁将来。
“呀,表舅父既知刘侍郎,那便省子意口舌了。他想认义父,那是因为他这官身,是子意为他所谋。”
苏子意扬起得意的嘴角,虽然功劳不全在她,可程家哪里知内情,她揽一揽,又无人去揭穿。
可程二叔却大笑起来,全然不信。
“这大话说的,越发没谱。”
呀!居然不信?
行吧,等下可要扶好你的眼珠子,省得掉下来。
“表舅父不信,那您可知,他升官因的是绘田策。他最初做官,因的是垦荒策。可这两策,皆出于子意之手。”
“他如今投身荣家势,也因当初子意引他入永州行策大成。更因他身处荣家势,至少面上不能脱离,这便是子意拒绝他认父亲为义父的原由。”
“再有,如今江南粮富,还是因为子意出这垦荒策造就。这粮商生意,自然也是得益于此。”
苏子意说着,眼见程二叔已然怔愣,嘴角的笑又得意了几分。
再给你下一剂猛药!
“表舅父可听说当朝尚书令李素,他有一庶子李必。他从无官无职到小县令,再到凉州司马,如今已做了凉州兵曹参军。那也是子意一手促就。”
“再过不久,子意还能将他引入卫都。”
听到这,果然见程二叔眸光一亮。
“将一个庶子引入卫都做官?如何做到?”他将信将疑,可也有些心动。
“表舅父一介商贾,关心这些做甚。”苏子意却不欲多谈,收了话题。
可程二叔不愿,仍想追问。
“那李家人,你因何助他?你们相熟?”他一个外人,助他有何益处,不如倾力助自家人。
“子意曾得过他的照拂。算报恩罢。”苏子意随口一编。
那李必,顶多算是捡着便宜。因为她要对付的,是李府。
李府凋零了,他李必自然也就上来继承家业了呗。
能不能成还未知,但不妨碍她先吹个小牛,用以镇住程家二叔。
看出来,他心动了。
心动就好办。
两人今日的对话,便到此为止。
程文在作坊中来回转了几大圈,才听到厅内传来二叔的叫唤声。
“程文呢,泡个茶都躲闲!还不滚进来。”
躲闲?程文先在门口,对着屋内做了个鬼脸。然后才理理衣衫开门进屋。
可进了屋,面上的不服气却并未收敛。
“二叔要的井水,与作坊里的井水相差甚大。您还是将就将就罢。”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犟嘴。好了,二叔也就来看看你所谓的买卖。这次算你没扯谎,别老躲闲。”
欸,程家若能出一个苏子意,何愁不能自立?
再看看旁边这个动辄咧嘴憨笑的八尺猴。他面上露出嫌弃之色。
或让他努力将这苏子意娶回程家?
成了程家妇,荣辱一体,自然就要为程家所谋。
想到这,他目光看向眼前的两人。
不太相配。
这猴又老又傻。都二十五了!
老三老四或年纪相当,比较匹配。他得回一趟灵州,与兄长商议此事。
再看一眼程文。
欸!老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