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转着脑袋看热闹的林姝,突地弹跳而起扑到窗口大喝一声。
“爹,让姥爷加速离开,快!”
林二壮根本不问原由,直接大喝一声。
“爹,快离开。”
大黑已听到小主人的声音,立时扬蹄飞奔,将并排的马车甩在身后。
跟在骡车旁的父子三人见此,撒丫子跑路。
…
‘咴咴~’
马儿被骡子惊得立起来,双蹄落下正好踩在一突然出现的猥琐男身上,顿时鲜血如注。
“马儿踩死人啦!马儿踩死人啦!”
不知是谁捏着嗓子惊声大叫,振臂高呼。
“我们要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不能让他白死。
凭啥他们能有马车坐,我们就只能走路,还食不裹腹。”
“讨回公道,讨回公道!”
这些话正好说到难民心坎儿上,纷纷振臂高呼‘讨回公道’,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男人们看到车厢内的美妇,一个个瞪圆眼睛。
这要在平时,严重的贫富悬殊下根本不敢直视美妇,有的只是偷瞄和遐想。
女人们见男人眼里只有马车上的美妇,顿时怒火丛生。
她们也想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个女人都过得这么好了,为啥还要出来勾引她们的男人。
“打死她,打死她,打死她。”
失去理智的女人们,一声高过一声地呐喊着冲向马车。
“滚开,滚开!”
车夫甩着鞭子狠狠地抽在爬车人身上,可却无济于事。
眼见黑压压的难民,将马车围在中间动弹不得分毫。
那辆不起眼的骡车,却只见烟尘滚滚,更无难民围堵。
马车夫知已到生死关头,再不出狠招怕是小命儿不保,抽出腰间的长刀挥下。
“杀人啦,杀人啦!”
“跟他拼了!”
鲜血点燃了难民的愤怒,人潮将马车推翻。
美妇被拖出马车倒在女人们的手下,车夫无神的眼睛瞪着一只只臭脚丫。
当马车只留下一个框架时,旁边还有两具骨架。
“拿来,那是我先看中的。”
“呸,你看中有屁用,老娘先抢到的。”
“给不给,不给弄死你!”
难民为争夺抢到的东西,大打出手。
不知又有多少人添了新伤,或丢了性命。
…
大黑喘着粗气慢下脚步,林姝从车厢内提出一个麻袋走到大黑面前。
抓出一把草料,递到大黑嘴边,小声道。
“大黑,你又立功了,快吃。”
大黑嫌弃的看一眼干草料,鼻子动动好像闻到黄瓜的味道,忙低头小心地叼住草料。
‘咔~嚓~咔~嚓~’
大黑吃到喜欢的黄瓜,开始大口咀嚼时大眼发亮。
因为,它没想到还料中有料。
清脆的黄瓜里灌着黄豆和花生,这简直是它的最爱。
半袋草料和一水囊水下肚,大黑又精力充足地上路。
…
傍晚。
几缕炊烟袅袅升起,立时给骡车上的人带来希望。
“驾~,大黑跑快点儿,咱们晚上有地方歇脚了。”
吴一刀大喝一声,欣喜地道。
“好久没看到过炊烟了,不知前面是什么人,咱们去瞧瞧。”
林二壮心有些忐忑,大黑带着他们已偏离官道,一路上的难民是少了许多。
谁知前面等着的会是什么人。
若是遇上坏人,一群老小纯粹就是别人的菜。
“爹,你们先找个地儿藏起来,我去前面探探路再说。”林二壮谨慎地道。
“行,你和宏义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吴一刀拉停大黑道。
林二壮和林宏义伪装一番,向冒炊烟的地方摸去,渐渐消失在暮色中。
吴一刀将骡车拉到一个山坡下,对车厢里道。
“都下来活动一下手脚,要撒尿的去撒尿,不许出声儿。”
在车厢里待了一天的人,早已坐得屁股发麻,四肢僵硬。
有那憋不住的小崽子,早已打湿裤裆又干了。
所以,当车厢一打开一股子尿臊味儿。
林姝木着脸慢慢滑下车厢,发麻的双脚一着地,差点儿大地亲密接触,幸好被林宏田眼疾手快地接住。
“小妹怎么了!”
“二哥,腿麻了,我自己走会儿就好了。
你去扶娘下来,她怕是更走不动了。”林姝苦笑道。
在车上,吴氏还要照顾最小的吴东,骡车一跑起来小屁孩根本坐不稳。
唯有吴氏才会好心地将人抱着,换她的话直接让小屁孩坐角落里。
一车厢都是小崽子,谁又顾得了谁。
好在吴东是个听话的崽子,前面逃跑时,小家伙一上车厢就会主动去角落坐下。
有个磕碰也不哭出声儿,只是含着一包泪看人。
可怜又可爱。
可谁也顾不上他,唯有不动手的时候,吴氏才会将人抱着。
…
“小妹,你们看什么呢!”
背后突然出现一道声音,将趴在山坡上远望的兄妹三人吓得肩膀一抖。
“二哥,黑灯瞎火的吓人,不想好了。”
林宏庆扭头不满地瞪一眼,伸手在林姝头上摸摸。
“小妹,摸摸毛吓不着。”
林姝眼皮向上翻,不客气地拉下作乱的手。
“三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嘿嘿,咱家你最小,当然是小孩子了。”
林姝懒得理他,总觉得今晚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怎么周围黑漆漆的。
抬头一看,别说经久不息的月亮了,连颗星星都没有。
掐指一算,根本不知今朝是何昔。
“姥爷,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个我得想想。”
不知何时过来趴在一起的吴一刀,掐指嘀嘀咕咕道。
“应该是十月二十八,该入秋了,怎么还是这么热。”
林姝一听了然地点头,残月当然看不到了。
人有三急,正好她也要去解决个人问题。
林姝干脆爬上小山坡,躲入一枯草后面闪进空间。
她不知道的是,小哥林宏石见她一个人跑了,立时就要去追。
却被吴一刀一把扯住,笑骂道。
“你个男娃子跟什么跟,不许去。”
“姥爷,这是为啥啊!
万一小妹摔了怎么办,黑漆漆的对面有人过来都不知道。”林宏石不解地道。
“你懂个屁,姝儿是女娃娃,你敢去偷看打断你腿。”吴一刀没好气地道。
“哦,我又没说要偷看。”
林宏庆见小弟还是没明白,凑到他耳朵嘀咕几句。
林宏石耳尖都红透了,小声道。
“你们都把耳朵捂起来,谁也不许偷听。”
“去,你以为我们和你一样笨。”林宏田嫌弃地道。
“爹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林宏庆不安地道。
几人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