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恒山郡王李炳,虽然不过三十,但是,已经有长达十二年的从军史了。
其长年在大秦西北部边疆,和山民作战。
“雍城令何宽,率合衙属吏参见郡王殿下!”
“哈哈哈,何大人请起吧!”
何宽起身以后,看向李炳,问道。
“不知郡王殿下亲临令府所为何事?”
“何大人,本王近日听闻,颜记纸坊的制造乃是偷盗他人造纸之术所为,本王这段日子对于颜记纸坊的纸张使用颇多,之前还感慨,这颜记纸坊的纸张用起来不错。”
“但是,如今,既然已经查明,这颜记纸坊的纸张,非其本坊所制,乃是偷盗他人成果所制。”
“何大人,不知此事是否是真的?”
李炳的这番话,对于何宽,徐天赋和许叔等人造成的影响各不相同。
何宽在这一刻立刻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徐记纸坊背后的人,便是这位恒山郡王。
这一刻,何宽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徐记纸坊会有一个如此漏洞百出的借口,来诬告颜记纸坊了。
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足够,而是因为,徐记纸坊背后站着的人,足够强。
李炳尽管只是郡王,可是要知道,在大秦,郡王这个级别是仅次于亲王的。
一般来说,在大秦,想成为郡王有两种方法。
一,和皇帝的关系足够好,比如说,是李言的兄弟,子侄。
这个属于依靠身份血脉,就算成为郡王,也只是空有郡王的名头和封号,不会实权。
二,依靠自己的努力,以军功获封郡王。
这种方式极其困难,因为郡王这个级别,在大秦十五级军功之上。
大秦立国以来,能通过军功成为郡王的屈指可数。
李炳虽然说是皇亲,但是,按照其的身份,其本来是不可能成为郡王的,因为李炳和李言的关系,早就已经属于八竿子都打不着了。
可是,李炳依靠自己在西北边疆建立的军功,再依靠自己的血脉,成功让自己成为了郡王。
尽管说,李炳的军功无法和其他非皇室血脉的郡王相比,但是,作为皇室子弟,依靠军功成为郡王,李炳在皇亲当中,有着特殊的地位。
毕竟,大秦的宗室数量不少,可目前,通过军功位列郡王的,只有两人,一人是李世鹏,另外一人便是李炳。
所以,李炳其实是一名实权郡王,尤其在安西军当中,李炳有很大的威信。
何宽的雍城令和一名郡王比起来,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而徐天赋听到李炳的话,则是嘴角高兴的ak都压不住了。
徐天赋和李炳造就已经有了约定。
把颜记纸坊的造纸之术弄到手以后,由徐记纸坊专门进行竹纸的制造 销售。
而且,到时候,徐记纸坊的生意,将不单单仅限于雍城,还要扩散到整个大秦,甚至是扩散到魏国,楚国,随国,让徐记纸坊的纸,在天下各国售卖。
光是这样的前景,便让徐天赋高兴的睡不着觉。
仅仅雍城一地,一天便可售卖八千张纸,整个秦国需要多少?整个天下又需要多少?
五万,八万,还是十万,二十万?
那时候一天能赚多少钱,徐天赋想都不敢想。
尽管说,售卖纸张的一半收入,要归李炳所有,但是,徐家至少也可以发到另外一半收入。
那一半的收入,对于徐家来说,也是天文数字了。
许叔在听到李炳的话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李炳的话,已经是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他是站在徐记纸坊这边的。
对于许叔来说,竹纸是他自己辛辛苦苦耗费数年时间弄出来的,本来,他是想把竹纸交给徐记纸坊的,可是,徐记纸坊自己有眼无珠,是李言给了他机会。
要知道,最初的时候,李言是想让颜记纸坊叫许记纸坊的。
是许叔自己反对,认为他只是提供了竹纸的制造之术,便将纸坊命名为许记纸坊,这种事情太过了。
在许叔的再三反对下,李言最后才决定,把纸坊命名为颜记纸坊。
对于许叔来说,李言不单单是他的老板,还是他的恩人,没有李言,自己的竹纸或许永远不会出世。
自己更大的可能,是带想竹纸的制造之术一事无成。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可以住在安兴坊,每天可以大鱼大肉。
尽管许叔知道李言身份不简单,但是,他不认为,李言是一位郡王的对手。
许叔非常担心李言的处境。
毕竟,一旦雍城令真的判定颜记纸坊的造纸之术来自于徐记纸坊。
那么,竹纸不但要归徐记纸坊,颜记纸坊还要赔钱,归还之前一个多月的所有获利。
如此大量的钱财,足够让颜记纸坊完蛋了。
“何大人,不知道此事如何判定啊?”
李炳见何宽一直没有答复,于是,又开口催促。
何宽看了看李炳,又看了看许叔,内心有一些纠结。
想要证明颜记纸坊的清白,很简单,但是,自己如果判定颜记纸坊无罪,那么,自己便得罪了李炳这位郡王。
可如果何宽判定颜记纸坊偷盗徐记纸坊竹纸制造之术成立,那么,颜记纸坊也完了。
同时,自己的名声也毁了。
毕竟,颜记纸坊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非曲直。
可是一位郡王不是自己可以随意得罪的。
尤其的,李炳还是一位实权郡王。
一位实权郡王如果想要对付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
“何大人,是事情还有什么疑问吗?”
“如果有,本王可以协助何大人调查。”
面对李炳的再次催促,何宽终于下定了决心。
“本官现在宣判,颜记纸坊偷盗徐记纸坊竹纸制造之术一事,证据不足,颜记纸坊无罪。”
“徐记纸坊无端诬告颜记纸坊,按大秦律,判处徐天赋杖三十,城旦三月,并且赔偿颜记纸坊三百贯作为诬告的补偿。”
徐天赋和许叔都有一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何宽。
俩人都没有想到,何宽居然会顶着一位郡王的压力,公正判案。
“何大人,你是不是判错了?”
李炳十分不满的大喊了一声。
“恒山郡王殿下,这里是雍城令府,我判案对错与否自然有廷尉大人辨别,恒山郡王应该还管不到我这里吧?”
“张廷尉和本王关系还是不错的,我今晚便和张廷尉好好说说何大人的事,想来,明天,张廷尉便会找何大人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