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八月末,厕所才算是起了个大概,按照沈清秋她们的话来说,这玩意不是用来拉屎的么?怎么还搞的雕梁画栋了?
其实姑娘们纯粹是夸张了,顾诚就用砖头做了几个图案,然后用水泥覆盖,等成型之后,看起来确实不错,但距离雕梁画栋可差远了。
厕所建成后,让顾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玩意居然成了个景点,刀子,书生他们就不说了,居然连廖智毅都特意来参观了一下。
“诚子,你这厕所建的……比我家房子都好看,太浪费了吧?”廖智毅心疼道,这么好的红砖,这么好的水泥,拿来修厕所,不是浪费是什么?
结果顾诚一句话,廖智毅直接破防了。
“浪费?不会吧?我院子里还二百多袋水泥没动呢,就当是热个身了。”
“……?”
廖智毅很生气,当场就表示要在顾诚家厕所拉泡大的!
追求美好的生活,是所有人都会的事情,很少有人天生就喜欢脏乱差,更少有人天生就乐意受穷。
砖窑广场。
“诚子哥,我能去你家拉泡屎么?”刀子的一个堂弟问道。
“你说什么蠢话呢?”刀子一把按住堂弟的脑袋,没好气的道:“再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就揍你了!”
“厕所不就是用来拉屎的么?”
“混账,那也得等我先拉完,才能轮到你!”
顾诚无言以对,妈的,一个厕所也能成地标,这跟谁讲理去,而且这两天,见面对方要求到自家拉屎的概率居高不下,颇为让人抑郁。
就在几人闹腾的时候,廖智毅手里拿着个本子来了,陈伯然也一起来的,两人走路的时候,让人感觉有点飘。
廖智毅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知道了也只会说……我觉得我还是有资格飘的!
“安静,都安静安静!”廖智毅装模作样的说道,说他装模作样,主要是他没开口前,砖窑这片广场就已经安静下来了。
唯一还闹腾的,就是那个写着“大干特搞三十天”的横幅,此时正随风鼓荡,身姿和内容一样妖娆。
顾诚当初看见这张由陈伯然亲手书写的横幅时,想到的是周星星跟人约好,要看的那部《狂抽猛送三千下》。
“嗯!陈书记,您说两句!”廖智毅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把场面交给陈伯然。
陈书记今天也是满脸笑容,此时大声道:“各位,距离咱们大干特搞三十天开始那天,足足过去了……三十天啊!”
顾诚眼角抽动,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很好笑,自己是不会笑的,这个廖队和陈书记今天是准备说相声么?
不过现场还真没有人发笑,因为所有人都在等,等今天的重点。
好在两人虽然发言不堪入耳,做事倒是利索,在陈伯然一阵鼓励,鼓舞后,廖智毅把话题拐回了今天的核心上。
“各位,这一个月,是艰苦的一个月,是不凡的一个月,同样也是收获的一个月!”廖智毅笑眯眯的道:“所以今天我们就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发钱!”
“噢~!”欢呼声瞬间爆开,听着跟炸雷一样,欢乐的气息一瞬间就弥漫开来了。
廖智毅拍了拍手里拿着的工分本,笑眯眯的道:“我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上来领钱,哪个要是不听命令,自由散漫,小心我扣他的钱!”
满意的看了眼众人的反应,廖智毅这才道:“查三刀,这个月一共是三百个工分,分得……三十块钱!”
“哦!”台下众人再次欢呼,一个个眼神泛着精光,激动的不停鼓掌,因为大家工分其实都大差不差,刀子能拿三十块钱,其他人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刀子兴高采烈的上了台,会计已经准备好了,刀子只需要签字,或者按手印,然后会计当着众人的面,把钱点给刀子。
“谢谢廖队!”刀子笑道。
廖智毅在查三刀头上拍了一下,笑道:“别谢我,谢你自己,谢诚子!”
“嗯!诚哥,谢谢你!”查三刀对着顾诚喊道,搞的顾诚哭笑不得。
“牛二憨,三百二十个工分,分得三十二块整!”等查三刀下去之后,廖智毅继续喊道。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赶紧上台,激动的在廖智毅拿出的本子按上手印,然后从会计手里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钱。
“这……这真是给我的?”牛二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为了这笔钱已经辛勤劳动一个月了,可真到钱攥在手里,还是让他觉得不真实,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廖智毅道:“废话,你要是不想要,不领我也没意见。”
“要要要……命不要也得要它啊!”牛二憨眼含热泪,把钱死死攥在手里,然后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身看向顾诚喊道:“诚子,谢谢你!”
顾诚人傻了,只能尴尬的挥了挥手,算是给牛二憨一个回应。
然后接下来,一个个,一笔笔,隆安生产队,红星生产大队,能进砖窑干活的人,都领到了自己的工资。
不过顾诚挺无奈的,让刀子那货一带,牛二憨再一学,后面有一个算一个,领到钱的人,都会喊一声诚子,诚哥,谢谢你。
顾诚上次听谢谢你三个字有应激反应,还是那句……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沈清秋也领到了工资,她是材料员,工资不比干活的,但也领了二十二块钱。
而且沈清秋是唯一没喊诚子谢谢你的……她喊的是,姐夫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这一个月大家的辛苦没白费,但大家也真是累的不轻,启程砖窑的订单不断,一开始以为忙几天就结束了,谁想到后续订单越来越多,大家根本忙不完,几乎是连天加夜的干。
“接下来一个月,大家再努把力,订单接到九月初,到时候就该农忙了。”廖智毅感慨道。
此时忽然有人问道:“廖队,那农忙的时候,砖窑还干活么?”
廖智毅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一旁的陈伯然,陈伯然想了想道:“要不还是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