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棠缓缓点头,讨好地继续给林父捶背,“爹你放心,我回来就是让你知道我在宫里还行,不用担心我,再问你件事,问完我就走,李泽煜找到我也是在别的地方,不会牵连到林府和大伯。”
林父听的气又不顺了,叹息道:“什么叫担心牵连,爹只是担心太子罚你,闹到皇上面前。”
林以棠笃定道:“李泽煜不会,我本来就是他强娶进东宫,皇上和太后本来就对我这个太子妃不满意,他再一告,岂不是让太后抓到机会废我,虽然我也希望这样,但李泽煜不会。”
她抓紧时间问道:“爹,平阳侯府的老侯爷和顺国公府的老国公,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
林崇江缓缓道:“其实我原先也不知道,我认识你母亲时她没和我说她的真实身份,不过你说的确实是真的。”
“我之前从你大伯口中听到,老顺国公的母亲厌恶妾室之子,其夫去世后便寻了理由赶了妾室之子也就是老平阳侯出府,后来老平阳侯凭借功劳封了侯,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所以说林翩月和她现在的丈夫真是近亲成婚,至于他们的孩子先天体弱,大概率是近亲结婚造成的后果。
林以棠不知自己此刻该作何感想,唯一庆幸的是,她不是真正的林以棠。
但她同从前的林以棠长的一模一样,父亲也一模一样。
那么,她们的血缘基因是否相同,她会不会是在现代世界平行的林以棠。
这些林以棠都不敢论断,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同李泽煜不会有后代血脉牵扯。
还有最后一件事她要问:“温家到底怎么回事?”
林父满脸惋惜,简要说了皇上下旨温家私吞救济物资被降庶民的事。
“其实这件事各有利弊,若是太子没有截胡,你嫁进去怕是更加凶多吉少,只是为父总是不相信温家是做出那些事……罢了,不说了,再提也是伤感。”
“现今温家在朝堂已是禁令,你在宫中尤其是太子面前,更是休要提起宴辞,人已经去了,你莫要钻牛角尖,爹之前是欣赏他不错,但我更在乎我女儿以后的路好不好走。”
林以棠没敢说她不仅跟太子提了,还闹了,吵了,而且她不相信温宴辞死了。
同父亲报完平安,林以棠便想溜走,谁知林父第一个不同意,“你还要去哪儿,我的小祖宗,赶紧回宫吧,等到太子发怒,少不了你好果子吃。”
“反正都是果子,不分好坏,总之爹你别管我,我的事不会牵扯到你和林家,多躲几天总是几天。”
谁知林父更不让她走了,说要找人把她送去太子那儿。
林以棠好说歹说才骗住林父,趁林父不注意带着流烟溜出了府。
林以棠离开时没再乘马车,同流烟走回去,顺道买些东西。
她开酒楼的一条街有许多店铺,绸缎庄,胭脂铺,古董店,茶楼,书斋……甚至于就在她酒楼的斜对面是家名为风月坊的青楼。
此青楼非同一般只供男子寻欢作乐的青楼,林以棠前天刚来酒楼查账时,听店里的女帮佣说过私话。
那风月坊不仅做男客人的生意,女客人的生意更是京城拔尖的,有钱人家的小姐,死了丈夫的贵妇多的是往里面撒银子,一晚撒的银子足够他们铺里半个月的收益。
林以棠当初盘店选址时做了许多参考,秉承着吃喝玩乐一体化的娱乐观念,特地把酒楼选在了茶馆,青楼,首饰铺,书斋的包围圈里,人们玩乐累了可以直接来吃饭。
为了少些麻烦,当初盘铺子用的林鹤年的名字,酒楼也是在他名下,收成在她手里。
当初来了京城便开始准备婚事,并没有好好逛过,如今得了功夫,林以棠拉着流烟到处逛,一圈下来,两人手里得东西几乎拿不下。
从珍宝阁买的蝴蝶步摇,珍珠发钗和水晶璎珞耳饰,从荆钗阁买的雪花脂和金箔胭脂,从一品仙买的杏仁豆腐,核桃酥和栗子糕……
抱着零散的东西快走到酒楼时,林以棠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投向风月坊门口。
有一个戴着面纱衣着朴素的良家女子拽着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苦苦哀求。
“三郎,可儿还在家等你,你为何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她只是想要爹爹看看她,你是不是非要我告到国公夫人那儿你才肯作罢!”
那男人一把甩开女人,唾了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年老珠黄的大脸婆,儿子都生不出,哪儿来的脸要求老子!”
说罢,那男子走进青楼。
林以棠不理解极了,没忍住多瞧了那女人几眼,没由来的觉得眼熟。
流烟催她回去,两人抱着战利品回了酒楼。
等到晚上,林以棠知道了哪来的熟悉感,风月坊门前那求着丈夫回家的女人不是林翩月还是谁。
林以棠本坐在窗前品茶,无意间瞥见斜对面门前的纠纷。
那女子苦苦哀求搂着青楼姑娘的男子,极为卑微低下,“你从前说过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我不求了,只求你与我回家看看孩子……”
那男人忍耐到极限,竟一脚踹开女人,女人面纱飘落,滚落台阶。
林以棠定睛一看,地上那女人赫然是林翩月,好一会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男人怀里的女人娇笑着,“郎君,您瞧她,是不是在装死呢……”
一股无名火涌上来,林以棠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戴着斗笠出门,走到了那风月坊门口,将林翩月扶起来,朝着人堆道:
“大家快来瞧瞧这位国公府的三公子是如何抛妻弃子,虐待发妻,我朝风气开放,可这国公府三公子竟带头不顾人伦,放着家中重病的孩子不管,跑来此处寻欢作乐,做尽这般丧尽天良的事,真是坏良心!”
奇怪的是,不仅没人理她,暗处出来两个打手模样的人,将她们逼至无人墙角。
“敢在风月坊门前闹事,不要命了是吧!”
说罢,那两个红衣打手的棍棒朝揽着林翩月的林以棠袭去。
林翩月推开她,替她挡了这一击……
……
东宫书房。
李泽煜坐在案几前,着玄色长衫,白玉腰带扣着劲瘦的腰身,手持朱笔,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神色相对于前两天平稳了许多。
疾风在他跟前汇报:“属下在林府后门瞧见了流烟姑娘,身旁跟着位戴着斗笠的女子,在林府待了半个时辰便离开了。”
“现在呢?”
“属下已经派了人跟着,目前跟到了东街名为海味捞的一家酒楼,两位姑娘进了里面。”
李泽煜手顿了一下,面上没什么表情,“找人围了,按兵不动。”
今天已是第三天,凡事总要有个度,不然总是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