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之中,我的所有感官都能够正常地发挥作用,完全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我再三确认这里正是游戏的世界,然而之前物品栏中的所有物品,却没有在身上发现;我尝试寻找是否有类似于“系统”的设定,但依旧是一无所获——我好像只是单纯通过那颗“蜘蛛瞳”来到这个世界,甚至……难道说是自我的意识在这个世界产生出新的个体?不不不,这样说的话也不是很合理。
最主要的是,如果那些物品并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那我之前收集它们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猜测“物品栏”依旧存在,只是需要用特殊的方法。
不过暂时我并没有时间来研究这方面的内容。比较糟糕的是,由于我们持续不断地在雨中跋涉前行,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雨水完全浸透。湿漉漉的衣服紧密无间地贴合在皮肤上,仿佛成为了第二层肌肤一般,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会带来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不适感。我不禁想到了平时游戏中莉莉安娜她们的情况,心中涌起一股钦佩之情。难以想象,她们在游戏中竟然一直都是处于这样的状态下行动着,而不像我只需要动动屏幕的视角那般便捷轻松。
想到这里,我回头看向紧随其后的莉莉安娜。只见她捏起白色内衫,将空气汇入其中,于是便鼓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气囊”;随后她再用指尖将其挤压下去,反反复复,不知是在想什么。
好吧,我不理解。
从未有过这样讨厌下雨的时候,本就难以进行的路线,在潮湿的加持下变得泥泞不堪。朦胧的雨幕中,废墟显得更加破败和凄凉。我们跟随着格拉罗姆艰难地在废墟中前行,小心翼翼地穿越残垣断壁,避开那些随时可能倒塌的结构体;雨水浸湿鞋子,湿泥附着鞋底,以至于我们的步伐越发沉重。我大口地喘气,废墟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混合着泥土和腐朽的味道……
“喂,格拉罗姆……”我喊住走在前面的祂,“你说的那种‘星空’的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来这里能帮上什么忙?”
“看来你对这些东西的认知远比我想的低啊,伙计。我简单和你说,接触过‘星空’的人身上会带着些特殊的能力,还记得那个叫‘爱丽丝’的小家伙吧,她也是这样——不过她对自己力量的运用可比你熟练多了。”
“所以我到底拥有什么力量?”
“向我发问?我对‘星空’的接触也不过是最初化为神明时,那寥寥几语来自星星的声音罢了……那些‘星空’的力量事情,也不过是我曾经游历时道听途说的而已——不过可以肯定,这份力量可不会如此简单。”
祂说罢便在没有理会我,无论我如何询问。
“星空”的力量,爱丽丝能够运动这种力量吗……那时在梦中见到的画面浮现眼前,她伸手变幻万千星辰,甚至是将我从虚伪的梦境中救出,这些都属于她的力量吗?我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这些缠绕手臂的绷带似乎与皮肤融为一体,完全无法拆下;我尝试伸手举向夜空,却只有雨水顺着手心缓缓流下……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
如果一切缘由都可以归结给“星空”,那似乎什么都说得通——因为它对目前的我们而言,连同神明都只知道极少的部分,更说明“星空”之中潜藏着世界之外的法则……我突然意识到,如果爱丽丝当初有寻求一份独属于自我的“真理”,那么在见到那片“星空”之后,是否意味着她也会化为神明?
还是说,她现在其实是尚未从“化神”过程中苏醒?
“别担心,如果神明(这里指格拉罗姆)也这样说了……你一定能掌握那种力量的!”
莉莉安娜将我高举的手轻轻拉回,我望着对方,她也是接触过“星空”的人,难道也会潜藏着那些所谓的力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格拉罗姆没有去关注她呢……我一时有些失神,愣愣地望着她的眼睛,却从那眼眸之中见到自己模糊的倒影——那一刻我才发现,有一张奇特的面具附着在我的脸上,而我从未有所感知。我慌忙捂住自己的脸,却只有柔软的皮肤,完全无法触及那张面具。这难道说明,在这个世界所有人的眼中,我其实是这副模样?
我……究竟是什么人?
唉,至少目前的情况已经证实了我曾经的猜想,我确确实实来到了这个世界;而那些异教徒,也很有可能是同我一类的存在。如果未来我还能遇到他们,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弄明白。
我们最终抵达了遗址偏北的地区,由于没有地图,我也不清楚现在身处何处。但是这一路上不难发现,随着我们的前进,在废墟中见到的鸟类身影也逐渐增多;起初还是正常的林鸟,后续越来越多怪异的鸟也出现其中。我回身拉住莉莉安娜的手,避免她不小心跌倒——然而就在那瞬间,大脑似乎被某种电流猛地一激,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小心后面!”
莉莉安娜突然喊道,我回头望去,只见得巨大而锋利的鸟喙出现于我的面前——已然来不及做任何的躲避!我本能地抬起胳膊阻挡,然而预想中刺穿手臂的痛感并没有袭来;再一看面前的怪物已然被某种利器撕裂,断口干净利落,鲜血涌动。似乎是因为攻击来的太迅速,怪物裂为两半的尸体还在地上试图蠕动……格拉罗姆不知何时出现一旁,挥起斧头便是一记重劈!
“教你们,补刀是很重要的事情。还有你,喂,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
“你们可要小心了,”格拉罗姆晃着斧柄借雨水清洗其上的血迹,“伯里特利就在这一带附近,会有很多怪物——而且,我感受到有强大的生命气息。”
我从刚才的突发情况中回过神来:“话说……你的权能不是在伯里特利之上吗,直接把祂处理掉不就好了?”
“哦?说的倒是挺轻巧。虽然强大的神明可以吞并权能,但我现在仅有的只剩下森林生物的信仰,远不及昔日王朝尚存时的那般实力。如果伯里特利恢复如初……不过也不用担心,不是还有你在么?”
这种对我的迷之信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不是,关键是我现在连“星空”的力量是什么都不清楚,还指望我能用的出来吗?我正想吐槽时,格拉罗姆却停下了脚步,示意我们安静看向那边。顺着祂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废墟的空旷之地,一众群鸟围绕祭坛欢腾起舞,显然在进行着某种仪式。伯里特利正立于一旁,随着祂的动作,祭坛之下的法阵散发出强烈而诡异的紫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