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帝都长安宫的南面,有一座名叫“观阁”的十层楼阁。
每逢正月十五,戌时。九溪观的道长就会站在最高层,宣读祈福词并敲响泰平钟。
百姓们早已在底下等候多时,人们都想得到新一年的,“天官赐福”!
人群里有人高呼:“大家快看!是九溪观的明早道长。明早道长亲自来给我们祈福了!”
底下百姓一听是皇家九溪观的观主明早道长,都激动的不得了。
在百姓心中,能当上观主的一定是个法力特别高深的修士。能通神明,与之对话!
阁楼上,明早道长身穿一身紫色华贵道袍,手拿祈福用的玉福圭,扬起声音,宣读祈福词。
今
正月十五
神灯灭
人灯燃
国泰民安
风雨平顺
天官赐福
万民蒙诏
普天同庆
同一时刻,泰平钟也跟着响起。
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伸手去接观阁楼上洒落下来的平安符!
离开皇宫后,宴学阳与魏氏不太放心家里的老太爷,就没和孩子们一块去逛花灯节。
而是半道就离开,乘马车回将军府。
宴百久和李安华,宴京翊与潘丽。四人下了马车后,便往花灯街市走去。
李安华牵着宴百久的手,不放心的嘱咐:“今日人多,你可得抓好我的手,小心被拐子拐走!”
宴百久皱眉:“每年都发生,就没什么应对办法吗?”
李安华摇了摇头,无奈道:“每年一到十五,所有衙门都会差人到街上看管,可还是有在视线范围外,被拐走孩童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件事,两人都有些惆怅。
身旁的宴京翊与潘丽听后心里也不是太好受。
四人往街市里面行进,宴京翊看前边有卖饴糖,他知道岁岁与自己未婚妻都爱吃饴糖,便和三人说先一步,去买饴糖。
还拜托宴百久照顾一下自己未婚妻。
宴百久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潘丽。
向她眨了一下眼睛。
潘丽伸手打了一下调侃她的宴百久。
宴百久笑嘻嘻的躲到李安华另一侧,又摇着头吐着舌头气潘丽。
“略略略!你打不着,打不着!”
气的潘丽直跺脚,她也不能越过宸王去打宴百久。那可就是越礼冒犯了!
李安华宠溺的摸着宴百久的脑袋。
“别欺负你嫂子,否则你大哥得心疼了!”
潘丽扬起下巴哼了一声!
李安华看了潘丽一眼,笑了笑,又牵起宴百久的手,招呼潘丽,三人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盏花灯下,潘丽停住了脚步。
宴百久余光飘到潘丽停步不动,回过头问她怎么了?
潘丽有些娇羞的回道:“这个地方,就是当年我和你大哥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这些年,连花灯都没有变过!”
宴百久好奇问她:“具体说说?”
潘丽抬头看了前边给她买饴糖的宴京翊。
有些难为情的讲述当年发生的事。
“那年我与家人走散,急的站在原地不敢乱动。路过一个人调戏于我。我那时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是你大哥路过看见了,上前来冒充我的家人,还大声的数落于我。”
“你这丫头,怎么不听话到处乱跑。”
“可能是看见你大哥黑着脸怒气冲冲样子,那人有些害怕,转身就跑了。”
“之后你大哥看我害怕,有些要哭的样子,就把手里的花灯递给了我。”
“还陪我在这儿等我的家人。”
“不知怎么,都是陌生人,可我一点都不怕你大哥。在他身边时,还特别安心。”
“你大哥说他叫宴京翊,今年十六,叫他京哥儿就好!他是晏家的男儿,晏家从小就教导家里孩子,要路见不平,保护弱小!”
“那年花灯映衬下,你大哥嘴角含笑缓缓道来,简直英俊极了!”
“陪着我时,他漫不经心的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袖,那优雅的仪态。就连整理衣袖的每一个细节,都尽显世家公子儒雅的风范。在路过游走的人群中熠熠生辉,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引人注目。”
说着说着潘丽又将手放在心口处:“我那时的心扑通扑通跳的直快,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仿佛一下子,就要承受不住昏过去!”
又低下头有些害羞的小声说道:“你知道吗?就那么一会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连孩子的名都想好了!”
短暂的害羞后,潘丽又恢复正常语气接着讲:“我一直絮絮叨叨的和你大哥讲着话,他也不嫌我烦,就安安静静的在那听我说。”
“看着这样美好的少年郎君,我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和他说。”
“宴京翊!等我长大了,要嫁给你可好?你能等我长大吗?”
“哎呀!那年你大哥看着我笑时,那叫一个迷人呀!”
“他对我笑着说,宴京翊会等你长大,望潘丽长大后莫要食言!”
“直到回家后,我才发现花灯没有还给你大哥。”
说着说着潘丽的情绪低落下来。“可是后来,家里生变。花灯的纸也跟着坏了!那也意味着我们没有可能了!”
“就算再有不甘,我也只能这份心事藏起来!我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否则会给你大哥添麻烦的!”
“我就只能留个念想儿,将那灯架留存至今!”
说到这失落的潘丽,又开心的扬起笑脸:“不过还好!最后大业女神听到了我的心愿!”
宴百久听后有些惋惜,若是真错过了,不单单是抱憾终生,而是遗憾到死!
不过宴百久恢复情绪,又笑着调侃道:“你小时候就看上我家大哥,眼光不错吗!”
李安华在旁提到:“当年你大哥十六岁时,样貌是真的不错!就是在帝都排名榜上,那也是排的上前三的。”
宴百久惊讶看着李安华:“还有排行榜?那第一,第二是谁?”
李安华为她解答:“第一是九溪观的明晚道长,第二是太子哥哥,第三便是你大哥宴京翊!”
宴百久与潘丽都有些好奇问道:“我没见过明晚道长,他长什么样?
李安华:“明晚道长自幼长在九溪观,传闻他出身淮州江家。成年后,他时常云游。我记得幼时初见他,一身紫袍仙风道骨,不染凡尘!他的容貌更是惊为天人。”
“若是没有明晚道长珠玉在前,以你大哥的容貌,当年排在第三,着实有些委屈!”
宴百久与潘丽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见买饴糖回来的宴京翊,眉眼柔和,明媚的笑靥如房檐下挂着的一朵朵花灯。
潘丽星星眼的感慨道:“就是这个迷死人的笑颜!”
宴百久一只手拉着李安华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纸包的饴糖吃。
李安华时不时的给她扒拉两颊被糖粘带起的头发。
路过好看的花灯,宴京翊见潘丽喜欢,便在摊位前猜起灯谜。
李安华见宴百久没什么看上的,就没上前去比试。陪着宴京翊猜完,准备去下一个地方逛。
可明明宴京翊猜中,老板准备把灯拿给他时,杀出来个缺心眼儿的。
“将这灯给本少爷包起来!”
四人都饶有兴趣的看向来人。
潘丽皱眉觉得这人有些眼熟,随即想到:“京哥,他就是当年调戏我的那个人,我不会认错,我记忆力一向很好!”
还没等宴京翊出声,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袁文轩抢先说话。
“不是我说你怎么能这样?这是我兄弟给他心上人赢来的。你要是拿了,不就成了,你是我兄弟的心上人了吗?”
“他可不好这口,我那都是瞎写的!”
“你可不能当真啊!啊!啊!”
那少爷龇牙咧嘴半天没回过味儿来。
还是旁边看热闹的人们嘀嘀咕咕,他才反应过来。
“你爷爷的!你哪冒出来的?缺心眼儿吧你?”
“知道本少爷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袁文轩皱着眉头恍然大悟:“哦!你跑着来宣誓主权来了!可我兄弟要成亲了,他也不喜欢你,别再纠缠了!放弃吧!你会找到真爱的!”
那少爷气的要上前打袁文轩,但被宴京翊拦了下来。
并厉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这花灯你都拿不走!”
那少爷呵了一声嗤笑道“我乃大理寺少丞小舅子,你们要是不想活了,我就让我姐夫把你们通通抓进大牢里,好好松松骨头!”
宴百久,李安华,宴京翊,潘丽再加上袁文轩都被他的话惊呆了。
那少爷看见眼前的人都被他的身份镇住了,不由得意的不行!
看来姐姐攀上少丞家,是对的!
花灯老板一听有些害怕,并好言相劝:“这位郎君,好汉不吃眼前亏,莫要和这有背景的人一般见识,将灯给他吧!我这还有其他好看的!”
宴京翊看着袁文轩,袁文轩看着宴京翊,抬手就给那少爷一巴掌。
那少爷捂着一边脸,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打他,随即又想到,这些人会不会是,比他姐夫官更大的官家少爷们,他还是有些脑子的。
“你谁呀?敢打我!”
袁文轩好笑道:“我!大理寺少丞之子袁文轩!”
“我就没你这个舅舅!”
那少爷一听脸也不疼了,立马变换笑脸相迎:“呦!是亲家少爷!我姐姐是你爹的第五房姨娘,论辈分你不得叫我声舅舅吗!”
袁文轩未再跟他废话,招了下手,上前了十名侍卫,其中两名将那少爷给带走了。
袁文轩又嘱咐那俩侍卫:“去给他刚刚提到的,好好的给他松松骨头!”
又回身向宴京翊行礼赔不是:“让你受惊了,实在对不住!”
然后亲自向老板取过花灯,递在宴京翊手上,笑着催促:“快些给嫂子吧!”
宴京翊瞪了他一眼,又恢复笑脸将花灯拿给潘丽。
宴百久有些好奇问袁文轩:“你出门带那么多侍卫干什么?怕丢吗?”
袁文轩神情有些不自然,还叹了口气:“我最近写了太多真事,我爹怕我上街被人揍,所以派了点儿侍卫保护我!”
四人听后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家伙可是胆肥到,连太子殿下都敢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