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五
早朝
仁孝帝看着这些日子,不断参太子有失的几位大臣。
就想到从琉璃铺子开业以来,每天被他们变着花样,往自己跟前递的成堆折子。
仁孝帝心里冷哼。
只见太子李安若侧着身子看他们。
李安若见告他状的大臣,口水直喷个没完没了,心下有些不耐烦。
这帮老家伙们,还有完没完。他还要办正事呢!
可算是等到杨大人说完,告关于太子失职的事后。
太子李安若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
看见太子兴奋的模样,一些官员下意识躲了躲,以减少太子对自己的关注。
见太子殿下如噩梦般的声音响起。
“启奏父皇!儿臣要弹劾一些如蚂蟥一般,吸血我晋夏命脉的无为官员们!”
说完还把袖子里的一叠纸交给葫芦公公。
葫芦公公一看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接过,呈给仁孝帝。
仁孝帝打开一页页记录详细的过往人名。
冷笑道:“朕竟不知,诸位比朕还有钱?”
众臣听后纷纷鞠躬嘴里念着:“臣等惶恐!”
这会儿有人庆幸自己这次,可没敢露头挑衅太子殿下。
太子是谁,能是你们斗得过的!
“启禀父皇,太常寺寺丞坤明谎报年纪,其三年前便六十有五,可他还霸着位置不放,至今不肯告老还乡。”
“吏部侍郎康城,在任期间勾结皇亲国戚、世家大族,民间富商买卖官位多达几十人!”
“礼部协同刘威龙,贪墨了户部历年来拨给了礼部用于接待别国使团的行馆,同会馆的修缮款。用于他霸占良家妇女并养在外面的十八位小妾与二十七个儿女。”
“工部侍郎邢庄里,利用职务之便私藏琉璃花瓶,在将其奉送给能帮他打掩护的皇亲国戚!并将琉璃的制作方法泄露给其母家舅父,用于在其老家南阳开铺售卖!”
“延亲王叔的世子李安佳,自出任兵部协理以来,不学无术、沾染赌博,更甚至是多次挪用了,西北用于加固防卫城墙的官银。足有五千九百万七千八百八十九两!”
“明彤大长公主府上的管事张嬷嬷,利用职务之便,让其兄侄在其老家欺男霸女,更甚至打着为长公主府修建别院,屠杀了长公主封地县下的三个村落,造成死亡人数达到一千七百五十余人。三村同时进行屠杀,哭喊之声如同人间炼狱!”
“其余……!”
众臣听后先是久久愣住,半天缓过神来。
抬头看见仁孝帝因震怒,黑得不能在黑的脸。
仁孝帝气到胸口起伏不定,看着底下诸位不作为的大臣们,感到深深的恨意!
恨!怎么能不恨!
这是要逼着朕下罪己诏!
仁孝帝眼眸如冰天雪地的森寒,透露的冷意让每个大臣都忍不住打起哆嗦!
众臣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就怕殃及自己!
还没等来仁孝帝发作,这时宫门口的登闻鼓又被敲响了。
这是有人要告御状!
看着太子殿下望向宫门的方向,众臣心里顿时都没有底了。
谁家还没有点猫腻啊!这可不经查呀!
仁孝帝示意葫芦去看看怎么回事?
宫门前春桃抱着孩子,痛哭流涕高声喊道:“宸王李安华始乱终弃,抛妻弃子!民女请皇上做主,还民女一个公道!”
围观的百姓们,震惊的面面相觑。
这女的是疯了不成!
谁人不知这宸王钟情镇国将军府的嫡女,怎么可能和她有染?
葫芦公公看着被御前侍卫引进宫来的女子,不明所以的翻了个白眼儿。
真是奇了怪了!这女子相貌普通,别说风华绝代的二殿下,就是普通的世家子弟她都配不上,怎么会有勇气找来求公道呢?
众臣看见被领进来抱着孩子的春桃,都有些诧异。
这是谁家不成器的儿子,被人找到御前来了!
春桃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殿上,看着龙椅上威严的仁孝帝,有些害怕。
但一想到自己将要嫁与宸王,成为王妃,她瞬间就得意起来,并鼓足了勇气。
葫芦公公在上面提醒道:“放肆!见到陛下还不跪拜行礼!”
春堂立马跪下向仁孝帝行礼。
“民女拜见陛下!”
仁孝帝耐着性子问她:“你状告何人?”
春桃立马回道:“民女状告宸王李安华,于两年前溧阳,强要了民女清白之身,而后始乱终弃,抛妻弃子!求陛下还民女一个公道!”
众臣直接听傻了眼,看样是这陛下家不成器的的儿子!
都纷纷把目光投向前方站着的宸王李安华。
见其神色自然,又有些看不明白。
而后又都把目光看回春桃身上,这一看不要紧,竟直接有些说不过去了!
别说宸王不可能,就是他们纳妾也轮不到她身上啊!
莫不是这女子有什么疯病吧!
仁孝帝点了李安华的称位:“宸王,这是怎么回事?”
李安华出列上前行礼:“启禀父皇,儿臣不知怎么回事,这女子乃是儿臣未婚妻院子里的一名婢女,今日怎会跑来找儿臣认亲!”
“两年前儿臣亲自押送物资运往边关,行军路线可是保密的。途中更是不曾停留,明明要走三个多月的路程,儿臣硬是两个半月就赶到了!这点无论是同行人员及边关将领都可作证!”
“儿臣不知这女子是否认错人,还是受了他人蒙骗!”
仁孝帝挑了一边的眉毛,问春桃有何凭证。
春桃拿出宸王还是二皇子时的腰牌,递向葫芦公公,呈给仁孝帝看。
仁孝帝又将腰牌递给李安华,让其看看是不是自己的。
众臣互相对视,没敢讨论,只是接着听。
李安华看着手里的腰牌讥笑道:“儿臣这块腰牌于三年前就已经丢失,也已经向工部报备过。工部立即将其报废,又为儿臣重新做了一块。这事工部仍有记载。”
春桃一看李安华否认,立即变了脸色。
哭着喊道:“殿下,就算你耍无赖不认春桃,可这孩子是无辜的呀!他都会叫爹了!儿子去叫你爹!”
小男孩有些迷茫,看着李安华觉得他好看就叫了声爹爹!
春桃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李安华上前一把抓住春桃怀里的小男孩。
吓得春桃以为李安华要做些什么。
可见李安华只是把孩子抱在怀里,并未做些什么,春桃安心的喘了口气。
看来男人吗!还是心疼自己的孩子。
李安华对着众位大臣问道:“这孩子有哪一个地方长的像我?”
众臣都好奇的围过来观看。
当看到孩子的长相时,都哑口无言了。
春桃以为大臣们是被震惊到了,感慨万千道:“我儿与宸王殿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众臣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春桃。
这孩子无论是眼睛、鼻子、嘴巴、脸形甚至是肤色都没有一处像宸王李安华的。
这女子怕是真是有病,还是病的不轻那种!
李安华低头问跪在地上的春桃:“你还有什么凭证能证明这孩子是本王的?”
春桃用坚定的眼神回道:“滴血认亲!”
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
这时门外守门太监匆匆来报:“启禀陛下!镇国大将军嫡女宴百久求见陛下。”
仁孝帝皱起眉头,觉得这时候让晏家丫头进来恐怕不好,毕竟关系着这孩子是不是老二的。
见老二对他点头,便应允宴百久的求见。
宴百久进殿后,跪下向仁孝帝行礼:“儿媳见过父皇!”
仁孝帝:“平身!”
宴百久回道:“谢父皇!”
站起身后看了春桃一眼,向仁孝帝说道:“启禀父皇,此女春桃,溧阳人氏。一年前入我将军府,侍奉于我。但最近才被调查回来的身家,偶然得知两年前在溧阳别院做婢女时,偷了安亲王世子妃刚出生的孩子后!便不知所踪!”
春桃一看宴百久将事情挑明,那可不行。立马带着哭声祈求道:“小姐!我知道是我和宸王殿下对不起你,可是看在孩子是殿下的血脉上,求您网开一面,成全我和宸王殿下吧!”
宴百久看着傻子般的春桃,有些好笑。
这时冲进来一位妇人打扮的女人,直接抢了李安华怀里的孩子,失声痛哭流涕起来。
半天回过神来:“我的孩子,为娘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追着女子后边上殿的男人,见妻子哭的肝肠寸断,堂堂男儿也忍不住落泪!
当众臣看清男人长相时,便已知晓这孩子分明是安亲王世子的吗!
父子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仁孝帝看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叫春桃的女子敢滴血认亲,因为安亲王与仁孝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连带着血脉上也有些相似之处。
仁孝帝指着跪在地上愣神的春桃怒道:“将她推出午门立刻斩首示众!”
春桃反应过来立刻爬向宴百久,求道:“小姐!是春桃一时糊涂,妄想攀附宸王殿下求你看在春桃尽心尽力伺候你的份上,替春桃求求情吧!”
宴百久俯身对着春桃的耳边说道:“你去和同楼的主人说去吧!”
早朝还得继续,宴百久向仁孝帝行礼后,与一家团聚的安亲王世子夫妇一同离开了祈年殿。
被领命的御林军拖着走的春桃,还在嚷嚷着陛下饶命。
可宴百久对着其被拖走时的身影,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