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长归回来了，姜衍听到那个女人对他的师尊十分贴切温柔，他的师尊也不像对他一样冷淡。
    姜衍没有出去，在房间里待了三天，宿长归也没有见他，那女人倒是来叫了几次。
    三天里，那女人还担起了做饭的活，一天三顿，即使他在屋子里也能闻到饭菜丰盛的香气，比他做得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姜衍听到师尊和修炼无关的话，是在和那女人说话。
    他们吃完了饭，在聊天，姜衍从不知道他的师尊喜欢说话。
    三天后，姜衍出去了，衣裳褶皱，面容灰暗，胡子拉碴，头发散乱，只三天时间，便经受了一场悲痛的劫难。
    宿长归和那女人都在院中，他们刚吃完饭，在说话。
    女人正笑着要宿长归陪他下山游玩，看见姜衍出来，先是吓了一跳，收起了笑，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满的担心，瞥了一眼宿长归，还是坐着没动。
    宿长归看到姜衍浑身的邋遢眉心一皱，又舒展开来，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攥紧。
    到底是那女人先开口，“小衍，饿不饿，这里还有饭。”
    姜衍却不回她一句，眼睛死死地盯着宿长归，还存着一丝希望，他还是不信，除了他和明醉，寻之，十年内他未曾见过师尊和哪个女人走得近。
    宿长归开口，声音冰冷如常，“姜衍，不得对你师娘无礼。”
    一句话将他打入深渊，姜衍修复了三天的心脏仿佛又有了裂缝，风在呼啸地吹，真冷啊。
    礼貌，本就没有人来教他礼，他要做个乖徒弟才会有礼貌，凭什么要对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礼貌。
    姜衍扯了扯嘴角，依旧不理那女人，道，“师尊，弟子七日后要去骷龙海历练，还请师尊可以和弟子一起去。“
    最后几个字，姜衍几乎是咬着牙说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宿长归不答应，他便闹。
    宿长归放下茶杯，没有犹豫道，“一个月后再去。”
    姜衍现在去骷龙海就是送死，他再与姜衍较气也不能不考虑他的生死。
    “一切听师尊的。”姜衍低了低头，“家中有事，弟子想回家一月，还请师尊应允。”
    姜衍的资料中他是个孤儿，哪来的家，宿长归只当他是还没有缓过来，停了片刻便点头了。
    姜衍拱手行礼下山，未看那女人一眼。
    宿长归的茶凉了，姜衍出宗了。
    那女人看着宿长归眼里尽是埋怨，娇软着声音道，“你这师父做得可真狠心，人家看着都难受。”
    宿长归瞥了他一眼，“明醉，我可以帮你变成女人。”
    娇娇软软的声音一瞬间变得粗犷，“不，我不想，你不用帮忙。”
    “女人”甩了甩头，变回原来的模样。
    明醉好奇地扫视着宿长归，“小衍怎么喜欢你啊？”
    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相信姜衍喜欢宿长归。
    几日前，宿长归来找明醉和寻之，说姜衍喜欢他，让他们帮忙扮个“师娘”，两人震惊不已。
    但修仙界无奇不有，两个男人在一起多的是，师徒在一起的不多也有，他们也能接受。
    姜衍从一开始就选定了宿长归，几年的努力他们也看在眼里，那时还夸这小孩儿有韧性，跟着宿长归真是浪费了，现在想来跟着宿长归才对，姜衍是来追人，而不是拜师。
    还有前几日两人争吵，也有了原因。
    最后明醉还是接下了“师娘”的角色，他再三确认，“如果最后姜衍不喜欢你了，你真的能接受吗？”
    他不知道宿长归是否喜欢姜衍，但能看出来姜衍对他很重要，也难以确定宿长归对姜衍，是不是只有单纯的师徒感情。
    “我只当他是我徒弟。”
    宿长归一句话肯定了一切，明醉没话了，希望是真的，只是可怜了姜衍。
    接下来就有了这么一出戏。
    “一个月后，你也去骷龙海。”
    “我也去？有必要吗？跟过去一个师娘，小衍会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宿长归的声音很坚定，他还不至于护不住自己的徒弟。
    姜衍回去也是真的有事，姜家不是一个清潭，里面混黑的人不少，他也只是刚接手姜家，有些事必须亲手解决。
    一个月的时间，姜衍没停过，很累，但心里更疼，如刀割一般。
    处理好一切后，姜衍面色惨白，整个人垮了一圈，骨头突出，人不人鬼不鬼的难看。
    吞了一瓶杂七杂八的丹药，皮肉逐渐丰盈红润。
    又吞了几瓶丹药，手指点在心口，逼出几口黑血，整个人变得正常。
    使清洁术，换衣服，回去的时候还是一个乖巧的徒弟姜衍。
    “师尊，弟子回来了，这是弟子给您带的礼物。”
    姜衍乖巧又蛮横地将礼物推到他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宿长归沉默片刻，收下礼物。
    “你师娘也会和我们一起去。”
    “师娘”就在旁边，姜衍却一个眼神都会分给他，礼物也没有给他的意思。 听到宿长归的话，也只是看着宿长归点头，“好啊。”
    明醉心里叹息，自己现在怎么也是他师娘，怎么就不给他带礼物呢？面上却还要表现出温柔大方，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