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树王表情有些黯然,禁忌知识哪是那么简单就能被消除的?
否则当年赤王也不会选择自我了断了。
“纳西妲,作为智者,你应该比别人更懂得禁忌知识有多难缠。不过,我很乐意倾听一下你们的方法……”
她虽然在笑,但祁秋从她的眼底深处,看不到一点对生的渴望。
“咳咳……”祁秋给纳西妲使了个眼色,“大慈树王,你知道赤王曾经鼓捣过可以制作罐装知识的机器么?”
大慈树王仔细回忆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那东西她当然知道,当年赤王弄出来的时候,花神还没有自缢,这玩意儿的设计制作似乎还有花神的影子。
可那东西方便是方便,但对人的伤害实在是不可控,因此大慈树王立刻封锁了关于这个机器的所有消息——
她很清楚,如果人们知道获取知识还有这样的捷径的话,很快就会有富商或掌权者抵挡不住那种机器的诱惑,从而大肆对平民下手的。
那样一来还有谁愿意主动去学习新知识?
寒窗苦读十几年的时间,用罐装知识只需要几天,而代价仅仅只是某一个平民变成疯子,那样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祁秋想了想,“赤王把这玩意儿改进了很多代,甚至已经出现了神明版的,可以随意复制或者抽取别人的记忆,几乎没有任何代价。大慈树王,关于这一点,你还不太清楚吧?”
大慈树王一惊,这她还真的不太清楚。
因为自那之后没多久,赤王就为了花神的遗愿,将自己封闭了起来接触禁忌知识,大慈树王和他几乎断了联系。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亮闪闪的,紧紧盯着祁秋的眼眸:“难道说,你的意思是……?”
祁秋坚定的点了点头,“没错,因为你已经将须弥所有的禁忌知识全部清除,而最后的那些只存在于你的记忆与脑海之中,现在只需要用赤王的技术,把它们全部制作成罐装禁忌知识,然后由我来统一销毁就可以了。你也不必把自己从世界树中抹除……”
纳西妲始终找不到插嘴的机会,只好跟着一直点头。
口说无凭,祁秋干脆让纳西妲示范出整台机器的原理与构造,大慈树王看了后才发现,以她的智慧,一时半会儿居然还看不透这台机器!
“先试一试吧。”祁秋声音低落些许,“如果还不行的话,我还有……最后的后手。”
大慈树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纳西妲开始临摹起来,一个个细小的零件被她画出,祁秋则是严格按照规格尺寸将它复刻出来。
在意识形态中,脑海中想到什么东西,基本上就可以将它变现出来。
用时接近四个小时,这一台被起名为“阿米西亚”的机器被复刻出来。大慈树王惊奇的看着他,左敲敲右摸摸,她这会儿对这玩意儿感兴趣了……
大慈树王转过头,“那我们怎么开始?”
祁秋刚要张口,忽然愣住,然后一拍自己脑门——
“我们应该拿另一个人先做实验的。”
纳西妲和大慈树王都是一惊,拿另一个人做实验?
这有悖人伦吧?
祁秋一看就知道她俩在想什么,解释道:“说起来这个人以前还是教令院的,只不过因为做人体实验被驱逐了,后来他成为了愚人众第二席执行官,代号博士……他叫多托雷。”
“多托雷?我知道他,他的确很有才华与能力,但内心漠视生命,经常用其他人做实验。”纳西妲蹙眉思索道。
大慈树王这下算是明白了,合着那个叫多托雷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出声”呗?
“化城郭那边有个小姑娘,叫柯莱,那孩子就是我从多托雷手里救下来的。”祁秋补充道,“你们可以看看,那孩子曾经有多惨。患了魔鳞病,又被骗着注射了魔神残渣,流浪了好几个国家……”
而柯莱还不是唯一一个,像她这样的孩子不在少数,只是运气不好没有被救出来而已。
当初多托雷被杀掉之后,愚人众动作极快,立刻就释放了所有被抓走的孩童,潘塔罗涅也出了一大口血用来赔偿。
大慈树王颔首,也不再有其他意见。
……
……
净善宫。
意识回归后,在一旁守着的散兵愣了一下。
他记得吉祥草王和老师不是去拯救那位大慈树王的吗……?
虽然有些疑惑,但散兵很清楚哪些是自己不该问的,他只是默默退下去,然后一头扎进公文堆里去处理公务。
而祁秋则是第一时间逆转时间将多托雷复活,还不忘顺手弄碎他的四肢。
多托雷还没从复活中回过神来,下一刻头上就被戴上了一个耳机模样的东西——
那是用来接收罐装知识的机器。
祁秋挑选了一批被封存起来的禁忌知识,然后放进去。随着机器启动,多托雷表情狰狞,像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一样。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拿别人做了一辈子的人体实验,死了之后还会被复活然后成为试验品!
散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摸了过来……好吧,他是听到了多托雷的惨叫声,特意过来看发生了什么。
“先生,这样是否太过残忍了一些?”
散兵有些看不下去。
“残忍吗?”祁秋扫了他一眼,“如果当初我没有出手,你知道你之后的经历会是什么吗?”
散兵摇摇头,他能猜出来自己要么会变得戾气十足,但具体会变成什么样他还真不清楚。
祁秋想了想自己过的那些剧情,这才说道:“之后你会成为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还被冰神赐予了一个新名字,叫做斯卡拉姆齐。干的坏事嘛……雷电五传因你而死,神里绫华父母的死也和你有间接的关系。哦对了,还有枫原万叶……总之,坏事确实不少。”
散兵脸色越来越黑,他丝毫不怀疑祁秋的这些话。
他转过身,很想一巴掌把多托雷的脑袋拍碎,但想想这家伙留着还有一点用,最终强忍下了这股杀意。
多托雷哈哈直笑,虽然四肢被废,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硬是笑出了一丝眼泪。
“天理的维系者,这么说,如果你当初没有出手干预,那么这个小家伙的命运就会如同我所设想的那样,归心于至冬,对吗?”
多托雷一边说一边笑,甚至说到最后都有些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