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上路!”
此话一出,场中的气氛就变了。
赢诩缓缓拔剑,小卒惶恐。
他大口喘息:“殿,殿下,你说过不杀我的,你不能出尔反尔呀!”
徐元轻笑:“有么?本皇子有要杀你么?我说了不杀你便不杀你,但别人要杀你,与我无关!”
话毕。
赢诩出剑。
最后一名小卒身死。
周族派次子周仲邑,率领九十余精兵。
夜渡洛水河,伏于洛山官道。
就是想要在三日内拿下徐元,以徐元皇嗣身份。
祭周家战旗。
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徐元天降奇兵。
歼灭近百精锐,杀的周仲邑落荒而逃。
处理好伏兵尸体。
闻青一众人回到徐元身旁。
闻青率先开口:“殿下,我们刚入洛山就遭遇了伏击,官道不能走的,得走小道。”
徐元点头。
思索几许,看向闻青身旁两人:“你们叫什么名字?”
“属下刘戬!”
“属下杜飞!”
刚才击杀周仲邑一众周兵,这两人表现不错。
都有以一挡十的能力。
其他跟在徐元身边的这些人,都是能人。
他们只是不走运。
在文武饮碰到了徐元,以至于落了榜。
无缘得甲。
“破虏,你将洛山交错的路线图拓印一份,交给刘戬,刘戬!”
“属下在!”
徐元面露凝重之色,吩咐道:“你面孔比较生,即刻带上洛山的地图,从小道回洛京,进城之后,不要停留,直接去苏府寻苏伯庸。”
“他是新晋矿运使,进宫比较容易,让他密见圣上,将周族已经暗地起兵之事告知,请求圣上派兵洛山,以防洛北反贼来袭。”
“是!”
刘戬领命,立马拿上苏破虏拓印的洛山线路图,往山下赶去。
不走官道,是怕伏兵不止一波。
故只能小道步行。
脚程若快,申时之前便能抵达。
“杜飞!”
“属下在!”
徐元继续安排:“你就在附近驻扎,周贼若是渡河入洛山,而朝廷依旧未派兵前来,你便将这些周兵的首级用马匹驮着,送入北门城外十里虎啸营中!这两天时间,你兼顾搜寻周仲邑踪迹,见便杀之!”
虎啸营直属天子。
负责洛京城外一切异动。
若见马儿悬首入营,定会派兵前往洛山。
“闻青!”
“属下在!”
徐元顿了两息,才道:“你带其余七人和破虏前往焰硝矿场护矿,若有贼人来袭,你应该知道该如何!”
闻青信誓旦旦:“属下定不辱使命!”
苏破虏不愿意了。
“殿下,我去矿场,那您去哪呀!我要跟在您身边,其他地方我不去。”
徐元嘴角轻扬:“本皇子身负皇命,自然是要渡洛水,入洛北,解洛北饥荒!”
苏破虏连忙说道:“殿下,我跟你一起去,我剑术不差,也能护殿下您周全。”
徐元笑了。
“焰硝矿场需要有人主事,你是行家,没你不行!”
“赢诩,我们走!”
徐元说罢,纵身上马。
赵艳娘在旁,赢诩在后。
杜飞等人也纷纷动身。
只有苏破虏一个人愣在原地,回味着主角那句“没你不行”。
许久。
苏破虏才笑出了声来,然后与闻青一行人往焰硝矿场去了。
原本一行十四人的“商队”前往洛北。
现在变成了三个人。
之前走的是官道。
而今徐元三人隐匿行踪,走的小道。
按照苏破虏给的线路图,徐元一路向北。
洛北中部。
十万大军就地扎营。
高处军旗上,写着偌大的周字。
营中校场内,刚被带过来不久的新兵正在操练。
主帅大营。
一名壮硕魁梧的中年男子身着铠甲,负剑而立。
带着些许黝黑的肌肤,充满了岁月感,给人一种无形的威严。
他是周天汉。
洛北周族之长,叛军将首。
“先生,十万兵马已经集结,我们何时可杀过河去?”
周天汉身前,摆着沙盘。
两侧各站一人。
灰袍男子鬓角微白,年入知命,名覃渊,谋士出身。
手中正掐着一串佛珠,随意把玩。
着甲将军年龄与之相仿,不过身子却是短小了些。
云骁,云氏一族家主,周天汉的盟友。
此番起兵,周、云两族为首。
周天汉为帅,云骁为将,共谋天下!
覃渊接话:“周公稍安,二公子昨夜才渡河而去,最快明日便会有消息传回,待时机成熟,方可起兵!”
周天汉面露凝重:“周族起兵,洛北十族有七愿鼎力相助,剩余三族摇摆不定,我们既已起兵,要稳军心,首战必须告捷,先生,我等不了了。”
云骁附言:“没错,还请先生献策。”
覃渊撵动手中佛珠。
片息后。
他的手停了:“明日鸡鸣拂晓,遣精兵两千渡河,飞夺苏氏焰硝矿场!”
周天汉沉着的眉头不由舒展。
“请先生解惑!”
覃渊点头,又道:“二公子带兵近百在洛山设伏前来洛北解决饥荒的六皇子元,但根据消息,六皇子在家中夜夜笙歌,足不出户,三日内恐怕很难动身前往洛北。”
“周公急功,可先夺矿场,将消息封锁在洛山之内,那边那位送来的信中有所提及,苏氏焰硝矿场位置奇特,位于一处天壑之上。”
“我们可以矿场为据,矿场南面天壑为壕,将战线拉到洛山以南,不知情的六皇子若是入洛山,不管是去矿场还是渡河来洛北,他都是一个死字!”
周天汉闻言,显得有些激动。
拿下洛山焰硝矿场,算是一小胜。
周军先发制人,可占得先机。
至于徐元,坑杀我儿伯邑,吾必寝汝皮,食汝肉。
云骁也是起了战意:“那依先生所见,明日夺矿,派谁前往合适?”
覃渊正色道:“将帅亲往,可振全军士气。”
周天汉和云骁对视一眼,各自点头。
军中有覃渊坐镇,他不担心会生乱。
就是洛北饥荒闹的严重。
周天汉是怕自己和云骁两个主心骨离开了洛北,那些红了眼的饥民会有所动。
覃渊看出了周天汉的心思:“周公安心渡河夺矿,粮仓有云氏夫人与云二公子相护,一切可无恙!”
云骁拍胸:“没错,我儿云烨曾从军三年,经得起百战,实力不俗,我家夫人睿智,又亲自坐镇后方,一内一外,粮仓武库安矣!”
周天汉大笑一声:“哈哈!听闻云夫人虽已入不惑,却风韵犹存,绰有余妍,还是云兄有福呀!”
“周公谬赞了!”
“闲话少叙,我先去清点人马,时至开拔!”
周天汉说罢。
正欲离开。
便见营帐外一人影蹿动。
跟着凌乱脚步声传来。
“父亲大人,出大事了!”
满身狼狈的周仲邑连滚带爬冲了进来。
一个踉跄,直接栽在了周天汉的跟前。
周天汉定眼一看。
周仲邑脸上尽是泥污,身上皮甲已经被卸下。
仅存的内甲被鲜血浸透。
秃了的发顶,看上去跟乞儿没什么区别。
从闻青手上逃脱后。
周仲邑顺河流急下,汇入洛水河。
然后生生靠着木桩,渡河而归。
抵达洛北后,又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大营。
现在的他,几乎虚脱。
“你不是在洛山设伏么?怎么跑回来了?还这般狼狈?”
周天汉震怒。
周仲邑私自回洛北,要是坏了他的大事,他非打死这个逆子不可。
“父亲大人,三皇子徐哲带人入了洛山了,奇袭我所带近百精锐,我方全军覆没,孩儿拼死才从其手上活命,那三皇子,撕约反水了!”
“什么?”
周天汉、云骁大惊。
一旁覃渊脸色一变,手中佛珠撵的快了几分。
“不好!周公,情况有变,等不得明日鸡鸣拂晓了,立刻调遣两千精锐渡河,飞夺焰硝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