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管家拿着一纸休书直接去了有司，这样的人他韩伯府定是不能再要。
韩伯公气的把屋中的东西摔了个干净，他颓废的坐在地上，心中的恨无处发泄。
有司内，韩夫人看着地上的拿纸休书，木讷的拿起。
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韩昕瑶会如此歹毒。
她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只是可怜了她的一双儿女，一辈子都会被人当做笑柄。
她拢了拢身上破烂不堪的衣物，起身慢慢走出有司。
大家看她的眼神全是嫌弃，没有半分同情。
张传宗因为药物的关系，还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韩夫人刚刚走到门口，便被人迎头打了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那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有悖人伦之事！”
来人是韩夫人的母亲张江氏与张传宗的妻子罗秀。
韩夫人歪着头，感受着口中的腥咸。
她的眼泪一滴滴落下，转头看向两人带有恨意的目光。
“母亲！”
张江氏用力的推了她一把，怒吼道：“你不要叫我母亲，我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
韩夫人脚步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都是哀伤。
罗秀看到韩夫人衣衫不整的样子，腹中一阵阵泛起恶心。
曾经她十分羡慕的姑姐，居然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还是跟她的夫君，这样她怎么能接受。
韩夫人看着两人嫌恶的表情，心中一片冰凉。
当初二人可是借着她韩伯府当家主母的身份，在京中的女眷中得了不少的脸面，日子也过的有模有样。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她们对自己全然没有半分心疼，只是一味的把事情推到自己的头上。
明明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两人没有理会她哀伤的模样，搀扶着进了衙门，当看到地上同样衣衫不整、昏迷不醒的张传宗时，顿时哀嚎出声。
空中声声都是对韩夫人的咒骂，好似韩夫人不是他们的家人，而真的是一个下贱至极的外人。
韩夫人自嘲的笑出声，一步步离开。
不远处，韩暮年拿着手中的披风，看着似游魂一般的韩夫人，眼中的闪过一丝不忍。
韩夫人看到韩暮年，慌乱的别开眼，拢着身上的衣服向另一方向跑去。
韩暮年握紧手中的披风，连忙追上。
在一处小巷子里，韩暮年追上了蜷缩在地上的韩夫人。
他慢慢走过去，拿着披风给她披上。
韩夫人低着头，凌乱的发丝挡住她的脸。
她现在无颜见韩暮年，有她这样的一个母亲，韩暮年日后少不得被人笑话。
“母亲！”
韩夫人听到这声母亲，身子顿时一僵，眼中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掉。
她抬头看向韩暮年的眼中全是悔恨。
“暮年，母亲对不起你。”
韩暮年眼眶湿润，他心疼的握住韩夫人的手。
“母亲，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
这句话像是诉说了韩夫人心中的委屈，她伸手捂住脸，呜呜的哭出声。
许久，她止住哭声，再次抬眸，脸上都是恨意。
“是韩昕瑶，这一切都是韩昕瑶做的，暮年，这么多年我们都被她骗了，她就是一个恶魔，你一定要小心她。”
韩暮年皱着眉听韩夫人继续说道：“都怪我大意，我以为这次绝对会让她身败名裂，可是没想到那么多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暮年，你一定不能放过她。”
看着韩夫人几近疯狂的目光，韩暮年无力的闭上双眼。
“母亲，你怎么总是要去招惹昕瑶，她从未得罪过你们，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韩夫人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她尖着嗓子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她没有得罪我？若不是因为段芷兰，我怎么可能会成为妾？原本我才是你祖母看重的当家主母，若不是段芷兰，我怎么可能会屈身为妾？”
听到同样的话，韩暮年慢慢起身，脸上都是痛苦的模样。
“可是你已经把她害死了，这难道还不够吗？说到底，昕瑶是无辜的，这么多年你因为她母亲的缘故，从来都是对她非打即骂，才养成了她那般懦弱的性子，这难道还不够吗？难道一定要让她消失，你才甘心吗？”
面对韩暮年的指控，韩夫人猛然起身，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
“是！段芷兰是死了，可是我每次看到韩昕瑶就会想起段芷兰那张脸，就会想到你父亲当着我的面与她柔情蜜意的样子。”
韩夫人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十三岁就心悦你父亲，我的整颗心都在他的身上，他曾许诺娶我做韩伯府的正头夫人的，可是后来他却娶了段芷兰那个贱人，你让我怎能不恨？”
韩暮年看着韩夫人动了动薄唇，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这些话他都已经听得不胜其烦，他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
韩夫人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我知道你不屑我做的这些事，但是你要记住，若不是我，你即使身为韩伯府的长子又如何？”
韩暮年的表情有一瞬僵硬，他知道韩夫人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母亲，我知晓你这些年不易，可是昕瑶终究是无辜的。”
“呵~她无辜？”韩夫人冷笑一声：“那你妹妹就不无辜吗？你妹妹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我不相信没有韩昕瑶的手笔，她本有大好的人生，可是如今只能委身给勤王那个半截身子已入土之人，她不无辜吗？”
忽然想到自己，韩夫人哽咽的拿出那封休书。
“你父亲已经休了我，我如今无处可去，京中之人都已经知道了我的事，你可曾想过我怎么办？”
韩暮年看着那封休书，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我们整个韩伯府如今都成了京中的笑话，母亲不必再担心昕瑶会嫁给二皇子。”
韩夫人顿时愣在原地，身体慢慢倚靠在墙面上。
“是啊！她永远不会嫁入皇家了，哈哈、哈哈哈······”
韩暮年深吸一口气，淡然开口：“母亲，可想好以后要怎么办了吗？”
韩夫人渐渐收回笑意，转头看向韩暮年，当触及到他的眼神时，一股凉意自头到脚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