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昕瑶把事情的利弊在心中猜想了一遍。
若真的是韩暮年为了保全韩伯府的声誉,而逼死了韩夫人,这人便实在太过可怕了。
想到往日两人见面,他对自己的殷切关心,想来也是目的不纯。
几人到了有司,执事看到娇弱的韩昕瑶,怎么也不能把韩夫人临死之前说的话放在她的身上。
韩昕瑶独自一人进了府衙,而红杏则留在门外。
执事用力拍响惊堂木,大声道:“堂下何人?”
韩昕瑶屈身行礼道:“我乃是韩伯府嫡长女韩昕瑶!”
执事看着她从容的站在那里,指着地上被白布附着的韩夫人问道:“你可认得她是何人?”
韩昕瑶一进来时便看到了韩夫人的尸体,她额头处凹陷,很像是被大力撞击造成的。
脸上的鲜血已经被清理一番,青白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韩昕瑶拧眉,韩夫人这举动不可谓不壮烈,她以这样的方式死去,看来心中的怨恨很大。
只是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还是对韩暮年的,亦或者是对韩伯公!
“认得!”
“你可知她今日发生了何事?”
“略有耳闻?”
看着韩昕瑶沉着的模样,执事有些意外。
她看到韩夫人这般模样居然可以如此淡然,韩夫人的死状就算是他们这些人看到都觉得不忍直视,她却没有半分惧怕之意。
“张氏死前曾在府衙门口状告今日她所发生之事是由你一手造成,你可有何辩解?”
韩昕瑶收回目光,坦然的看着执事。
“大人,我并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说,她的事我也是刚刚听闻。”
执事盯着她的脸,继续问道:“今日你可与她见过面?”
“未曾!”
韩昕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韩夫人已死,可以说这件事本就死无对证,她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韩昕瑶是心知肚明的。
韩夫人是心有不甘,她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
既然不能把韩昕瑶彻底毁掉,也要制造一些舆论,让她陷入其中。
执事也知道韩夫人已死,单凭她临死前说的那些话确实不能证明什么。
可是若是与韩昕瑶毫无关系,她为什么在死前要说出这样的话?
“张氏今日出门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韩昕瑶刚要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她今日一早便来了段府!”
韩昕瑶转头看向来人。
段承冲她做了一个放心的表情。
“参见执事!”
执事也起身行礼:“段公子!”
执事坐好,看着段承与韩昕瑶。
“段公子说今日韩姑娘一早便去了段府?可有人证?”
段承看着执事点点头:“全府上下都可作证!”
韩昕瑶看着段承,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还为自己作伪证。
执事听到段承这么说,便没再怀疑。
段江在京中的人品可是十分让人信服,他为人刚正,想来府中的人都不会随意胡言。
至于韩夫人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是何意,便不得而知了。
有段承为韩昕瑶作证,这件事便没什么可追究的。
只是韩夫人的尸身如何处理却成了难题。
韩伯公的意思很明确,定是不会出手管了,现在只能看张家这边的意思了。
韩昕瑶跟着段承出了有司,红杏连忙上前。
“姑娘,你怎么样?”
看着上下打量自己的红杏,韩昕瑶安慰她。
“不用担心,我没事。”
段承看着韩昕瑶,觉得还是回去之后再问。
韩昕瑶对于他的突然到来也是好奇,但是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段府!
冯氏坐在厅堂不住的看向外面,段江则淡定的很。
“昕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个张氏根本就是不怀好意,自己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却在临死前也要往昕瑶身上泼脏水,实在天地可诛!”
冯氏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桌面。
段江看了她一眼,“好了,你就不要太着急了,承儿已经去了,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冯氏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倒是稳若泰山,昕瑶是个姑娘,被张氏如此大张旗鼓的污蔑一通,以后的前程可便毁了!”
听到这话,段江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无妨,若是昕瑶以后无人可娶,这不是还有承儿嘛!”
段承?
冯氏愣了一下。
对呀!这不是还有段承呢吗?
“张氏做的这事对韩伯府的名誉打击甚大,以韩伯公的秉性,即使昕瑶以后嫁不得皇室,也会让她给自己铺路,我们还是要早些为她做打算。”
冯氏赞同的点点头。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何想法。”
两人说话的空档,段承已经带着韩昕瑶进了府。
冯氏看到两人后松了一口气。
“昕瑶,你没事吧?”
韩昕瑶扶住向她走来的冯氏,笑着说道:“外祖母,我没事。”
虽是这样说,但是冯氏还是忍不住骂道:“张氏就是个害人精,临死都不忘陷害你,这种祸害死了倒是干净。”
韩昕瑶低头不语。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本就是她,她其实并不算冤枉。
“好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段江招呼几人坐下,目光落在韩昕瑶的身上。
“昕瑶,今日这件事真的与你无关?”
此话一出,整个厅堂内都安静的可怕。
不相干的人早已被清出去,留下的都是各自的心腹。
韩昕瑶抬头对上段江审视的目光,她知道自己但凡说谎,定不会瞒过他。
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见韩昕瑶不说话,冯氏有些怨怼的对段江说道:“你看你,昕瑶这么软弱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张氏自觉羞耻,为了自家孩儿的名声,故意构陷昕瑶。”
面对冯氏对自己的信任,韩昕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起身对着段江与冯氏说道:“这件事是我做的!”
冯氏不敢置信的看着韩昕瑶:“你说张氏今日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是你的手笔?”
韩昕瑶点点头:“是!”
几人看向她的眼神各有不同。
段江淡然的很,而段承则是眉头紧锁。
韩昕瑶把几人的脸色尽收眼底。
开口把今日的事娓娓道来。
只是她把自己动手的事,说成了是萧墨临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