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比自己嫁妹妹还要自己准备聘礼更扯淡的事么?
如若有人此时问糜芳,糜芳一定会告诉他,没有了。
贾诩可谓是整个平原王府的大管家,李儒便是那默默无闻的二管家,而糜芳可谓是平原王府的财务总监了。
刘俊要带聘礼去东海糜家下聘,让糜芳这个财务总监很是头大,多了,少了好像都不对。没办法,他只得去问贾诩了。贾老头的话很简单,只就四字,“适中便好。”
说了等于没说,想找李儒去问问罗,李儒却是连续两天都早出晚归去了平原县衙。把心一横,“死就死吧。“却是整整准备了十大车的聘礼,不料却被刘俊看白痴一样看着,”子芳,我这是去下聘礼,还有另一个任务,你忘了?“
看着眼前的平原王,糜芳还真想不起来刘俊有什么任务,但是糜贞在一旁轻笑,”二哥,你不想让爷爷来平原过年吗?“
糜芳如梦初醒,本来刘俊便跟他二人讲过,此去东海,不管爷爷同不同意举家搬迁,今年过年都来平原过,因为糜芳在这里。而眼下平原王府的状况却是要什么就缺什么,再搬一大堆东西出去,再搬一大堆东西回来?
脑进水了吧?
“子芳啊,你不觉得王爷就是最大的礼物吗?”贾诩笑嘻嘻地上来拍了拍糜芳的肩膀。
“贾老狐......”糜芳大窘,心中暗骂贾诩不是好货,这个媒人做得真的不够意思,自己巴巴去问他,居然不肯指条正路。
“把这七车东西搬回去,换上七车‘破虏尊’。”刘俊随手一指,便把这事拍板。
随着刘俊这路送聘的车队缓缓离开,整个平原王府也陷入了宁静。
庞德与典韦于昨日已率部往雒阳而去,其它两路人员却稍作了调整。张飞与韩当去了渔阳,毕竟那地方离涿县近,没啥事的话,张飞还能赶在年前抽空回家一趟;太史慈与闫行吊在刘俊的后面。
这里面的庞德,与韩当都扮作富商,专门试试看有没有一些不长眼的盗匪上来打劫,刘俊对他们的要求很简单,非十恶不赦之徒,尽量别杀人。
可以将人全部带回平原县,所正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不扫清这帮人,以后商路难通。几年后,黄巾乱起,那这些人很大的机率便是黄巾军了。
既然如此,刘俊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动手,为了这些人不至于胡乱送了性命,也为了自己这块小封地的太平。
太史慈与闫行这边倒省去了扮演商队的人,毕竟,刘俊这个去下聘的小相公是货真价实的,旁边还跟着个小媳妇,不抢他抢谁?
三支队伍离开,张飞典韦太史兹各带走了五百人,刘俊也带走了两百人,王府中就只一一些老弱家眷与千余镇北军老卒了,这千余镇北军要负起各个岗位的轮值,还有一部份是长期值守的,毕竟,这里可是有三万多盗匪的。
虽说安置也跟上来了,高顺也去挑了不少青壮训练,准备当平原府的第一批雇佣兵,但现在不是还没有训练出来嘛,必要的武力防备还是要的。
等到高顺将这批人训练出来,刘儒洗脑成功,这些镇北军老卒便可松一口气了。用刘俊的眼光来看,文有贾诩,李儒这两个老毒物,武有关羽,徐荣,高顺,还有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张汛,平原可以说是无忧了。
至于糜芳,刘俊打心底不想让他碰兵权,毕竟,他依稀记得,关二就是因与此人生隙而亡。不过,这是他心底的小秘密了。
糜贞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骑着一匹红色的小母马跟在刘俊身边,两人说说笑笑,一路前行,倒也不觉得累。
第二天,刘俊便到了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北海朱虚。乔装成伙计的流星斥候早已探明邴原的住所,毕竟,在这里邴原的名气还真不小,幼贫泣学的事迹可谓人人皆知。
刘俊与太史慈随着流星斥候来到邴原的住所,看起来年久失修,大门油漆剥落,围墙也有多处裂缝。
屋内传来抑扬顿挫的读书声,“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听起来却是《诗经.小雅》里的一段。
刘俊和太史慈对视一眼,随即上前叩门。
不多时,一位做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打开了门。
此人头顶蓝色方巾,身穿一件蓝色文仕长袍,不过那外袍却已洗得掉了颜色,身高约一米七左右,下巴一绺短须,国字脸,,身上却瘦得如同竹杆一般。那国字脸顶在竹杆身躯上,活脱脱的一个老版的大头娃娃。
“可是跟矩先生当面?刘俊这厢有礼了。”借着行礼的功夫,看向此人身后的院子。
只见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屋的屋顶瓦片残缺不全,窗户破碎不堪,透风漏雨。屋内的摆设简陋陈旧,墙壁泛黄,地面凹凸不平。整个府邸给人一种破败凄凉的感觉,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许久。
刘俊不由得暗道:难道这个年代的名士都这么穷的?
那中年文仕看了一眼两人,迟疑道,“吾正是邴原,两位是......”
刘俊一愣,方自想起自己还不曾送上名片,哦,不对,是名刺。便从袖中摸出了自己的名刺与桥玄的亲笔信。
刘俊笑着对邴原说道:“此次前来,除了看望先生,还想请先生出山助我。”
邴原接过书信,看完后不禁感叹道:“桥公真是用心良苦啊!”
刘俊趁机说道:“邴先生,平原郡如今正需像您这样的贤才。俊诚心邀请您前往平原郡任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原自幼失孤,家境贫寒,幼而泣学,所幸邓师免费教诲,今学略有所成,王爷此举,实乃另一个邓师,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势必令整个平原寒门学子受益,此大善举,原敢不从命耶?“
刘俊大喜,“平原学塾明年开春招生,未知根矩先生何日可启程平原?”
邴原扭头看了看自己平时所居之地,更觉寒酸,遂大笑道,“今日王爷亲临相召,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挺好,不过,却劳王爷稍待半天,容原稍作收拾,与左邻右舍话别一番即可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