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摸着自己头上那普普通通的银簪子,嘴唇紧咬,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懑,眼珠子不停地转动,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不久之后,那书生竟突然病逝。
初闻此消息,众人皆叹命运无常,只道是天不遂人愿。
然而,这一切却没能逃过系统的监测。
这其中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原来,竟是这位表姐在饭食里下了慢性毒药。
这表姐心思缜密,歹毒至极。
她先是每日在饭食中掺入少量毒药,让那举人身体渐渐衰弱。
而后,又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故意在邻里间诉苦,声称自家男人患了重病,病情日益严重。
她四处求人借钱,说是要给夫君治病,利用自身相貌的优势,装出一副可怜无助的绿茶样,引得邻居们纷纷心生怜悯,对她百般同情。
最终,那举人在痛苦中离世。
那表姐则毫不留情地带着家中仅有的现银,抛下年纪已高并因着常年操劳落得一身病的婆母,毫不犹豫地前来投奔表妹一家。
她以为从此可以过上梦寐以求的富贵生活,却不知自己的恶行终究难以永远被遮掩。
但那举人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在表姐的贪婪与狠毒之中,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燕南笙对这位现任的巡抚夫人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但肉包却说这不是最狠毒的。
在这恶毒的女人成为巡抚夫人后,就安排人将前婆婆寒冬腊月的溺死在自家水井里。
到现在都无人知晓,因为她派人扮做婆婆背着包袱在清晨锁了大门走了。
邻居们以为那老人家也是投奔亲戚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井中的尸体估计都已经成了骸骨。
她做的孽还不止这几件事,燕南笙抬眸看了上首坐在裴老夫人身旁的两位裴家小姐。
她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两位小姐的母亲,也不是正常死亡的。
还是这位现任巡抚夫人的手笔。
见房中气氛已经到达冰点,燕南笙还是开口了。
“不如将裴夫人请来,好生解释一番,我也觉得裴大人口中的贤惠温柔的裴夫人做不出这样的事,误会越来越大,也不利于家中安稳。”
裴老夫人猛地看向燕南笙,眼中带着不解。
燕南笙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老夫人这才没有阻止。
裴大人也觉得这办法好,之前他也提过一家人当面聊聊,但不是母亲不愿意见筠儿,就是筠儿觉得母亲会为难她也不愿解释。
这下有了外人在场,正好能让两人见上一见,当面将误会解开,就像燕南笙说的,这样总是误会着,于家宅安定不益。
他吩咐下人去请夫人,“就说是我请她过来见一见燕解元,不要提及其他。”
“是。”
两位裴家的小姐一听是继母要来,瞬间紧张起来,裴若若更是连忙做到了姐姐身边,紧紧的搂住姐姐的胳膊。
看的裴老夫人一阵心酸。
燕南笙见此也有些不忍,若不是在荧幕中亲眼见到姐妹俩的惨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感触。
姐妹俩随了亲生母亲的温婉与善解人意,但是幼年丧母又遇到了恶毒的继母。
这份温婉就渐渐变成了懦弱,不想让父亲为难的善解人意,就成了束缚住她们的绳索。
实在是……善良的懦弱最是意难平。
“老爷~您有什么贵客……”
裴夫人一进门见婆婆和两个女儿都在,撒娇的声音戛然而止。
燕南笙身上的汗毛却是好长时间都没趴下。
半老徐娘了,还学人家小姑娘的调调,真是……
呕……
燕南笙忍着心中的反胃,抬眼看向进来的裴夫人。
裴夫人今日的装扮着实令人咋舌。
她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锦缎华服,其上绣着繁复精美的花鸟图案,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光芒。
再瞧她头上,那简直是一个珠宝的盛会。
金钗、步摇、珠翠,琳琅满目,好似将自己所有的头饰一股脑儿全戴了上去。
各种宝石璀璨夺目,熠熠生辉,重量似乎随时能压断她那纤细的脖子。
她的脖颈上挂着数串珍珠项链,颗颗圆润饱满。
手腕上也是层层叠叠的玉镯和金钏。
如此繁重的装扮,让她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非得由身旁的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才能勉强走稳。
但她却全然不顾,依旧沉浸在这满身荣华的虚荣之中。
燕南笙暗暗咂舌,见过爱慕虚荣的,没见过这样虚荣成病的。
裴夫人在嬷嬷搀扶下,假模假式的就向着婆婆准备行礼。
眼神却飘向了裴大人。
果然。
裴大人连忙上前,“心意到了就行,实在是怕你被这首饰压着。”
裴大人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他说过夫人多次,衣着打扮不要这样繁琐,容易受伤。
可每次开口,都惹得夫人郁郁不欢,泫然欲泣。
想起她之前过得苦日子受的委屈,终究还是不忍责备。
裴老夫人冷哼了一声,移开了眼神。
这穷疯的了毒妇,真是没眼看。
若不是恩人提出要那女人来,她可不愿见这内里肮脏不堪的人。
“不知……夫君唤我来是有什么事?”裴夫人一副被婆婆吓到的表情。
燕南笙见了赶紧挪开眼。
这可是有年岁的老绿茶,熏眼睛。
“是这样的,母亲平素极少到前院来,趁着今日你俩都在,你赶紧跟母亲好好解释一下湘楠的事。”
裴大人一脸诚挚,满心期望能让两人消除误会,也盼着自己的女儿能体谅继母的一番苦心。
可他哪里晓得,在座的众人,就数他最为天真单纯。
裴夫人闻听此言,当即就轻轻抽泣起来,那模样活像遭受了天大的冤屈。
刚要放声呜咽,裴老夫人便黑着脸斥道:“我还没张嘴呢,你倒先摆出这副委屈至极的模样?要说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别跟那勾栏瓦舍里的戏子一般做作!”
这一番话好似一把利刃,直直地堵在裴夫人嗓子眼儿,让她想哭又不敢哭,不哭又不知如何是好。
裴大人此时也跟着掺和道:“虽说母亲这话糙了些,可我就在这儿看着呢,母亲话都还没说,你哭个什么劲儿。”
燕南笙在一旁拼命抿着嘴,使劲儿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