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顾正狮汇报完毕,沉声补充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在记录仪上,红虫与其余虫族像是听到了某种召唤纷纷退了回去,我们推测极大可能就是虫母,它的未知出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且我在返航的时候,就听到不少飞船都遭遇了虫族的袭击,这实在是太巧了,它们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起引发一场全面进攻人类的行动,所以我希望上级能下达让外面所有的飞船返回联邦,以免不必要的伤亡!”
他掷地有声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在场的其余七人神色各异,有的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有的则是低头眼珠子乱飘,有的还在不以为意的笑,总之——他们的想法,谁都看不清。
顾正狮见无人发言,眉头微皱,又看向老司令。
老司令浑浊的眼睛始终凝视着记录仪上的画面,他忽略了勇猛却被删减的狼阿野的身影,而是一直锁定在两只红虫身上,沉默良久。
下方有人坐不住了,他坐在末排,长得相貌狰狞,看上去颇为粗犷,他拍了拍桌子,第一个对顾正狮的提议表示不满。
“返回?那么多飞船呢,不止他们民众吧?还有我们管理部的呢!每趟飞船都得去别的星球采挖资源,还有贸易之类的,一天都不能少,所以这个提议我这先否决了!”
顾正狮看了过去,“特殊时期,在不知道虫族为什么进攻时,冒然派飞船出去,就算采挖回了资源,在中途被虫族损毁都是巨大的损失。”
“我看你就是太担心了,那帮破虫子怎么可能一时间发动全面?我也知道了飞回来的那些船,可他们都是民众的啊!他们都没有损失什么,咱的官船也不会有损失!”
他说的话铿锵有力,信服力极大。
不过是抱着侥幸心,与不信邪。
一时间不少人附和,“是啊是啊,就算咱不让飞船出去了,可民众也不会愿意的。”
“顾长官的担忧咱都理解,可没有依据啊,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不是巧合被虫族攻击?如果要封,得封几天?要是封几个月的话,联邦动荡呀。”
“要相信联邦现在的力量,早就不是可以被虫族任意袭击的早期了。我相信,只要虫族来临,我们的军队肯定完胜!所以没必要封。”
他们的声音纷纷攘攘,怀的意见无不是反驳顾正狮。
顾正狮脸色很黑,紧抿着唇。
要是尤鸽在的话,至少可以与他站同一阵线,可惜了。
就在他们气势更涨,要继续反驳时。
一直在低头玩枪不参与讨论的帝兰特皱起了眉,他嘭的一下把长枪拍在了桌子上,动静之大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吵吵什么呢!跟菜市场一样,你们一人一句得了,这么多人跟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有没有点教养,不服打一架啊!别以为你们人多嘴杂,就掀翻天了!”
“……”
全场安静。
别看帝兰特挂着贵族王子的气质,但是他的嘴与性子跟混子没有区别,好听的话叫直爽,不好听的叫最没教养,也属他了。
可是没人反驳他。
谁叫帝兰特的家族,是创造联邦的主力家族,科技基本都是由他家出的,要是他看谁不顺眼……
还真可能只给你家断电。
不是可能,他没少这么干。
末尾的粗犷官员:“…这我们说的事实……”
“那你吵吵什么?嘴大有理了?!”
“……”
所有人都委屈住了,被毛头小子训斥了,掉面子,可这些都没有断电来的痛苦。
这时青木锋说话了,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看向他。
“大家的意见我都听了,有利有弊,处在不同的位置看到的观点也是不一样的,既然都不一致,那就听我说说吧。”
青木锋目光瞄向顾正狮:“你管辖的战舰照常在外巡逻,保护着联邦以及其他星系的安全。”
顾正狮没有反对,点头:“嗯。”
青木锋又看向其他人,“民众船从此刻起全部召回,联邦想要外出的飞船尽数制止。但不完全封锁,官船继续派遣工作,路途小心,数量减少,发现危险第一时间保全自身。”
他有条有序的下达着命令,很合理,所有人都没有反对。
是一位尽心尽责的好领袖。
青木锋说完后,又恭敬的看向老司令,“长官,您觉得呢?”
老司令一直在看录像,苍老的手指调动界面,时而加快时而慢放,在所有人不知多久的讨论中,他已经来回看了不下几十遍。
“你安排的好,就听你的吧。”
青木锋受宠若惊的道:“谢长官厚爱了,那就这么定吧。”
末了后,他又话音一转:“不过小正说的什么虫母的指挥,我倒是不认同。虫母至今为止谁都没见过,又或许并非虫母,而是它们虫族别的原因使它们全体撤退也有可能。”
之后的会议又商讨了别的方面内容。
就在会议可以解散之际,一道紧急密报传了过来。
所有人一看脸色灰白,沉默惊惧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为什么返回的飞船里没有官船,只因为……它们早就被虫族摧毁在了宇宙之中。
那个粗犷官员失声:“我还以为…他们…只是迟到了。”
…
两天后,舰船病室里。
宽大的左翼舒展开来,狼阿野小心翼翼地捧着,他手指摸了摸伤疤上的小绒毛,笑道:“哎呦,愈合得很快,你瞧,翅膀上已覆盖一层绒羽了。”
“别碰,很痒。”
尤鸽想要制止,可惜他被绑成了木乃伊,连收回翅膀的力气都使不出,只能任由狼阿野对他的翅膀动手动脚。
药粉洒在上面,再由手指揉搓,炙热的体温通过翅膀的根部传递到尤鸽的神经上,他难以抑制地颤栗着,实在是太敏感了,被狼阿野这么一碰,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忽然——
狼阿野朝着伤口处轻吹了一口。
尤鸽如同被电击了一般,整个身子一抖,脸色瞬间通红:“你干什么?!”
“疼?”狼阿野头还埋在绒软的羽毛里,视线上移看清了此刻他的模样,恶劣一笑:“不是吧,发烧了?”
尤鸽皱眉:“上好药,就不要整没用的。”
“怎么没用,疼了就吹一吹。看你忍的辛苦,叫都不叫一声。”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