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萧瑟,拂动狼阿野晦暗不明的眼眸,他嗤笑一声然后垂下头来,难怪…难怪老阿婆每次面对自己,眼神里总有愧疚之色,原来一切的罪恶之果都来自她啊。
“你可以等我死了之后再告诉我的,我真不想听。”
要是不听,他还能当若无其事,反正只要摆出与我无关的样子,他就不会被影响心情。
可是现在,真相大白了,反而一切都不可信了。
老阿婆弯下了腰,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
也不知道这份道歉是对他说的,还是死去的双亲说。
狼阿野慢慢朝她走近,气压骤然降低,阴沉道:“既然这么后悔,那么你早年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老阿婆:“我生了十个。”
“什么……?”
老阿婆肚子下坠松弛非常明显,她苍老的手抚摸自己白发,眼角纹满是沧桑,悲哀的说:“我很早就被卖去了灾门,为他们生了一个又一个。我亲手卖掉孩子,换取了如今的地位。”
她明明是过来人。
却亲手将伞扯破,害了更多人。
为了什么?
都是为了活。
垃圾场上的人,无论是谁,都沾满了鲜血。
要怪她吗?可是怪了后,又能挽救什么。
狼阿野看着她如今的样子,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一种强烈的欲望催使他想要回到尤鸽身边,仿佛在那里才能找到归宿。
“你自己,好自为之。”
狼阿野自嘲,留下了这么一句后,离开了。
老阿婆微笑:“这次没骗孩子你了,真的,是最后一次有话跟你说。”
狼阿野咬紧后槽牙没有理会,越跑越快,忽然听到了身后一道坠落呼啸声。
惊的回头一看,老阿婆已经不见了。
徒留拐杖掉落在了崖边。
而她本人,已经跳下了人葬山。
死无葬身之地。
这人葬山的意义,莫过于寻死的好地方,活不下去了,就跳。
老阿婆为自己的恶,结果去了。
狼阿野瞳孔颤抖,紧抿着唇,没有为此停留,继续奔跑。
人死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就如他为什么能发现人葬山是一个很好的藏身地?
因为他确实跳过一次。
只有寻死的人才会来人葬山。
……
过了两天,他们终于回到了监管所,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狼阿野四处去找尤鸽,发现他真的被战舰接走后彻底松了口气。
本不美妙的心情,一下子如雨过天晴。
可下一秒变成了风暴。
因为有几个还没有离去的士兵在讨论,说尤鸽居然是omega?实在是太震惊了。
狼阿野心猛沉,尤鸽的身份被联邦的人发现了,回去会有什么下场?他不敢想。
所以他要快些回到联邦去找他,可是没有飞船能用了。
狼阿野立刻想起了,当初和尤鸽来到垃圾场时开了一架小飞船,停靠在隐蔽的山坳之地。
他们就在垃圾场废了一些功夫去找燃料,重新启动了飞船往回飞。
光是回程的路上就花费了三天之久,路上没有食物了怎么办?
简单,打劫海盗船。
狼阿野带着大哥他们遇到一艘海盗船,对方正抢劫完一架民船,还没高兴多久,就被狼阿野他们抢了。
海盗:你是海盗我海盗?
不,他们是土匪。
还是个伸张正义的土匪,抢劫完了就秉持着正义,把这群海盗歼灭了。
那个时候联邦已经掀起了滔天波澜,尤鸽被送去了总监狱。
气的狼阿野双眼通红,唾骂着联邦背信弃义,恨不得直接冲去总监狱去把尤鸽救回来,期间脑海一直在想,不会受刑了吧?尤鸽身子脆弱,万一打上几个鞭子!万一、万一……
大哥直接阻止了他过度担忧的思想:“现在冲过去没用,是送菜去了。”
狼阿野强按耐疯狂的思绪,思考对策。
总监狱可不是说闯就闯的,必须要一份地图,还有尤鸽的关押地址,能知道这些的…也就只有红蛇情报部门了。
画面一转,狼阿野操控着飞船就砸向了红蛇地下城。
死人都得被砸醒。
狼阿野气势汹汹的重回故地,跟回自己家一样肆意。
一回来就嚷嚷着赤娇来见自己。
真是不一样了,在卧底期间的时候老实的很,现在有了人,就翻山做霸王了。
先出来的是鼠眼,他小眼一眯,试图拉着狼阿野去说话。
“怎么,找死?”狼阿野冷声。
这次鼠眼没有再跟他敌对,反而拿出了一枚联邦勋章正义凛然的说:“我是代号14,前来交接。”
狼阿野:“??”
…
牢房内话音顿到这里,狼阿野揉摸了摸尤鸽的头,心想本来时间就不多了,他不想再谈这些来浪费。
尤鸽一听到代号14就眯起了眼睛,这个老牌卧底居然是鼠眼?他还真没看出来。
“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忽然想跟你谈恋爱,不想谈正事了。”
“……”
尤鸽抿了抿嘴唇,轻轻点头,当真不继续问了。
狼阿野描述很简短省略坎坷磨难,听起来顺风顺水,连老阿婆的出现都没有说,最后又去跟赤娇密谈,成功换取了情报,都是仇家怎么换的?谁知道。
时间安静的度过了一分一秒,就剩五分钟了。
尤鸽见这狼还抱着自己不走,就推了推他胸口,哑声:“该走了。他们要来给我打针了。”
狼阿野低头在他颈侧蹭了蹭:“真的不跟我走吗?”
“我在这里很安全,有林老帮衬,不会有危险。”尤鸽触及他紧皱的眉:“不会待很久,相信我。”
狼阿野扣住他的头与他缠绵亲吻,叼住唇瓣吸吮,起初温柔厮磨,随着热烈情绪的灌入,他越吻越深,将尤鸽按在床上凶狠的吻着,在发泄一些负面情绪。
“嗯…”尤鸽闷哼,有些窒息,明确感知到身上人陷入了某种情绪低谷,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手放在他肩膀上没有去推搡,继而拍了拍他的后背,哄着他,唇舌交缠引导他平静下来。
这狼牙齿不老实,就喜欢用咬来表示喜欢。
“嘶。”尤鸽感觉到自己嘴唇又被咬了一口,眉头一皱,立刻推开了他,拒绝他的再次靠近。
狼阿野坐在床边餍足的擦拭嘴唇水渍,咧嘴一笑:“那我先走了,我还会经常来的。”
尤鸽督促:“不许再用袭狱的方式,这太危险了。去找我的副官联络,他会帮你。”
“好的。”
狼阿野看着他红唇一张一合的样子,心念一动,还想凑上去吻。
见他眼帘一沉,就知道不许亲了。
忽然尤鸽身子一僵,只见狼阿野俯下身子,居然在他平坦的小腹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个吻不带一丝欲念,如羽毛拂过一般轻柔至极。
“我走了。”
“…嗯。”
狼阿野离开了这里,出门后副官见到他,立刻带着他往安排好的路外出,躲避摄像头,一路往外撤离。
路上跟他说了一些注意点。
现在青木锋对尤鸽监管极严,一举一动都在视线之中,往后想要再见尤鸽必须做好全面准备再见,不能再自由了。
狼阿野往前走,脸色冷硬:“嗯。”
忽然他转头一笑:“青木锋住址在哪?”
副官:“你不会要刺杀他吧?”
“没什么,砸个臭鸡蛋这种事情还是能办的。”狼阿野道。
副官沉默,副官大惊,大人您找了个什么流氓啊?!
官场之争,怎么可以、砸臭鸡蛋!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