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的眼中并没有害怕，只有她看不懂的心疼和见到她的开心情绪。
    那种眼神她在她师父身上见到过，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情绪，但那会的她已经被折磨得不知道什么是情绪，只知道想与不想。
    每天精神恍惚像个行尸走肉，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敢接受任何人的善意，只有自己能相信。
    当她见到她时起初是害怕的，她不是没见过人，只是见过的那些都是抓来给她做实验的，每来一个就意味着要死一个。
    当那次来的是她的师父时，那秒钟只觉得她的心好像被揪住了一般，让她很疼很难受。
    所以她不愿意继续做实验，哪怕他们把她和那停尸房关在一起，或是对她打骂。
    最终他们成功的抓到她的软肋逼迫她，所以他们变本加厉的运用这个契机让她为他们做事。
    她的师父被打得伤痕累累，只要她出错不仅她会受到惩罚，连她的师父也一并被处罚。
    但她不怪她，还会反过来安慰她，引导她走向正确的路。
    她总会说：“没关系的眠眠，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管你犯不犯错都不会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只要知道不要在这里迷失自我，要保持清醒，慢慢积累和臧卓能力，总有一天从这里出去。”
    她一遍遍的教她怎么隐藏自己的能力，一遍遍安慰着她让她不要放弃，让她有了一点希望。
    可是有一天她和她被分开了，她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她的食物变得要好了很多，每天都有她最爱的烤肉。
    一段时间后她在医学方面遇到了瓶颈，她的药剂没有了进步，关于美人鱼的研制药剂被迫停止。
    他们就把所有研制出来的药水全都注入到她的身体里，让她仔细感受这些药水的化学反应以求突破。
    可是没有，只让她的身体超负荷差点死了，后来为了刺激她就让她亲眼见到她师父被腕肉烤熟的画面，血淋淋的那一幕幕从那时候起一直环绕在她的脑海中。
    让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她害怕的颤抖着身体蜷缩在角落里，睁大眼睛不敢睡觉。
    每当她过于害怕时脑中会有一个很好听的小奶音和她说“我才不会忘记你呢，你要是不见了我会找你，直到找到为止，找不到我就等着你回来！”。
    这才让她有了一丝的安慰，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要被关多久。
    直到第二天他们一如往常的拿着饭菜过来，等她看见那烤肉时想起了她见到的那一幕，顿时干呕了起来。
    他们见状不由嘲笑她：“装什么？这段时间你不是吃得很开心吗？你师父的肉哦。”
    他们话音刚落，傅司眠苍白着脸一步步往后退，震惊的瞪大眼睛看着那肉。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吃的是......
    她猛地蹲在地上狂吐，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才罢休。
    几人见她不吃就走过来两人按住他的肩膀，一人把肉往她嘴里塞，任她怎么挣扎都不罢休。
    此后的半个月她都是这么过来的，被迫吞下去的东西在他们走后又吐了出来，整个人瘦得像皮包骨。
    后来他们怕她饿死就给她打了营养液，这才没有被饿死。
    可是她还是没能逃过那血淋淋的一幕，晚了还要当着她师父的面给她吃了，随后又把她们关在一起，这一次关的人还有点多，还有有沐佳和她师父。
    她们两人也被拿来做了实验，沐佳师父有点病恹恹，因为她的身体对药水的反应很强烈，她已经撑不住多长时间了。
    而沐佳神情很呆滞，只会本能的往人的身后躲着。
    从这天起他们就不再像之前瞒着她，每天提炼的药水当着她的面一分不剩的落在实验体上。
    3月10号这天她的师父没能挺过去，惨死在实验室里。
    那天的天气雾蒙蒙、黑压压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还记得雨下得很大很大，伴着一阵阵闷雷，整个实验室里洒满了师父的血液，那刺鼻的腥臭味让她浑身一颤，那未来得及闭起的眼瞪得圆溜溜的看着她。
    她知道她死不瞑目，也知道她并不怪她，可是她确实是在她的手上死去的，她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颤抖着的双手暴露她心中的不平静，所有的隐忍在那一刻爆发出来。
    实验室里20个人除了沐佳外，全都被她杀了。
    她就站在尸海中任由血爬满她整个身体，只露出一个满足的笑脸。
    一个脸上洒满血迹的笑脸怎么看都有点诡异，沐佳只觉得寒毛竖起，让她忍不住发抖。
    看着她一步一步向她走来，那笑脸也没收住，沐佳差点昏死过去。
    她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外跑，两人配合默契杀了很多基地里的管理员，就只差一步就可以逃出这个鬼地方。
    但是她们还是被抓住了，距离那门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被子弹打中腿部，她们摔倒在地，慢慢的往前爬。
    她的手刚刚扣到门槛就被来人拖了回去，在此期间她们两人一声不吭，一滴眼泪都没掉。
    两人相视而笑，一个念头在她们的脑中燃起。
    傅司眠只觉得胸口一闷，下一秒一口血吐了出来，人也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躺在床上，沐佳紧紧挨着她睡，双手抱着她的手臂。
    为了防止她们逃跑硬生生把另外一条腿给打断，让她们像一条狗一样在地上饱食。
    直到她的药水有了突破，才重新洗干净做新的一轮实验。
    然后她和沐佳每天都泡在药水里，有天发现她们的腿竟然泡痊愈了，他们只觉得不可思议。
    为了验证这个奇迹他们一遍遍打断她们的腿，一遍遍实验，得出的结果是只有在她们两人的身上才会出现这一现象。
    尤其是傅司眠，可以说是以肉眼的速度痊愈起来，这让他们激动不已。
    随后就抽了她的血液进行进一步研究，他们发现她的基因有些已经被修改了，而且有些基因和鱼类有点相似。
    这就说明他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他们真的有可能制造出来只存在传说的美人鱼！
    为了尽快达到这个目的他们给傅司眠和沐佳加大了药剂，但是当他们想要制造更多的实验体时全都失败了，只剩下她们两人。
    当时的她们只年仅14岁，但是他们不知道傅司眠两人也在偷偷计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