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了……这世间，朕若想谁死，那他就活不得！”
    方才还远至天边的话语，这一刻却实实在在从头顶传来。
    李昌平的身影仿佛在瞬间跨越时空，洁白如玉的手掌贴在了耶律质舞天灵盖上。
    砰~
    由于惯性，耶律质舞继续向前，就在所有人眼中直直从城头跌落。
    李昌平背过了身。
    再次单手负后，但人们的目光，却被他另一只手上的东西所吸引。
    啪嗒~
    直到一抹鲜红砸碎墙垛的积雪，接着是“噼里啪啦”犹如泉涌。
    “质舞！”
    耶律突欲惊呼出声，再往那城门处看，果然只剩下了一具无头尸体。
    恰在此时。
    李昌平微微回首，双眸正对上耶律突欲苍白如纸的脸。
    “撤、撤，快撤！”
    东丹王脑子里已经想不到别的，更不想去管那城内其余军士的死活。他只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回到自己的王帐，然后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起来。
    至于城头上那位……
    俨然化作一头猛虎，已于狼群中叼起狼王的脖颈。而后舔着猩红的嘴唇，在肆意搜索下一个猎物。
    对于一众漠北军兵，则更是如此。
    李昌平手里所提不是普通的脑袋，是漠北公主、是萨满圣女，也是契丹一族的信仰！
    却是半点都不敢去恨，心中只剩恐惧。
    “哼……”
    冷笑一声，李昌平随手将人头扔给一旁守军：“将此人头悬挂于城门！城中敌军，不降者皆杀，用以京观铸之！”
    语气虽显平淡，可在周围的几十名幽州守军，都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直透心尖。
    但紧接着，便是一股更狂烈炽热的战意涌上。
    确该如此！
    眼前这幕，才是熟悉的大唐……
    遥望着那遁逃单于，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多年来的守成，几乎快让人忘了……
    面前这片无边的地域，本来都该属于天子牧场。
    唐军才应该是在其中肆意驰骋，享受圈养与猎杀快感的人。
    自己与之契丹族兵，也应当与天子一样，轻描淡写的镇杀。
    手忙脚乱的抱住人头。
    那上面死不瞑目的耶律质舞还翻着杏眼。
    若换成原来，还需惧让担忧！
    可如今，无论什么牛鬼蛇神，在这位大唐天子架前，又有何惧哉？
    “末将尊令！”
    “嗯……给朕升天子旌旗！”
    李昌平点头，正要继续往下说，又忽有感应似的望向天空。
    一只飞鸟扑扇着翅膀盘旋落下。
    “这是……王彦章的海东青？它怎么会来？”
    皱了皱眉，便用手架住，从鸟腿上取下一个纸条。
    上面娟娟字迹，不用猜就知道是女帝写的。
    话语也极为简短：“尸祖有异动，疑似去往漠北。南部诸侯聚拢蜀地，已调王彦章回京！”
    “呵……这可真是多事之秋！”
    简单扫了一眼，便不在意。刚要捏碎，又想起什么似的把纸条翻过来。
    就立指为笔，指尖凝些血水为墨写到：“诸侯异动，无非合纵！漠北之事，尽在朕心！翻不了天，无须担忧！”
    写完，将纸条重新塞回去。
    海东青自然起飞，直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此刻，九天圣姬亦纷纷扶着胸口赶来：“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有些人按耐不住了……”说着，李昌平略有深意往城下看去。
    那里，只留下一摊血迹。
    耶律质舞尸体已然不翼而飞……
    ————
    “命李存审点齐幽州兵马，随朕踏雪而上，平灭东丹！”
    “此战是为灭国战！东丹不灭，兵戈不息！”
    “玄净天，你为督军。记住！沿途敢有下马休整者、收刀卸甲者、临阵脱逃者、止步不前者、动摇军心者，皆立斩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