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会喜欢花香。”
    崔静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这个。
    两人依次抽完血，来回折腾到了六楼，终于把检查排完了，崔静被医院堪比出游景点的众多人声吵得头有些痛，她倚靠在不锈钢椅戴了只耳机等结果。
    解晋也是跑前跑后的排检查，崔静不惊讶他没有太多捷径走。
    他的医生哥哥。
    崔静已经不记得原着中他名字了，医学界的天赋者，后天的商业奇才，鱼和熊掌兼得。
    商业手段逐渐沾灰同化，对自己每月二分之一时间的医生职位有着莫名坚持，很烦临时加号、塞人，还有一种正义审判心理，家里人越是要用他动手上医生身份的权利，他就越是不喜。
    原着他觉得“崔静”极端，三番几次的害人，手段下作。男主攻被养子当推手，意图将崔静关到精神病院反省，医生牵桥搭线。
    这是他以为的惩罚。
    崔静为爱疯狂，就让她的“爱”，翟阳亲手送她去精神病院作惩罚。
    医院等待的人越来越少，崔静又看完集电视，去自动贩卖机买水。
    前面有人买完水，水没掉下来，几名路人围着看他打售后电话申请退钱，东西也不买了。
    崔静换了台没人的贩卖机。
    买完水她看着手机，转身撞到一个人，瓶装水脱手砸到地面，滚滑出一米多，肩上反作用回的力也不轻。
    “不好意思，我没看……”
    崔静抬头像被遏住喉咙。
    女人蹲下去把水捡起来，漆黑长发盖住她的脸，白皙的腕部戴着一款熟悉的表。
    “我很喜欢你的道歉声，夫人，还给你，瓶子有点脏了。”
    崔静接过冰水只觉得从指尖开始发冷，冷得她有些握不住东西，想要指尖凭空透过瓶身摩挲到掌心才能暖起来些。
    “不说声谢谢？”
    范慈恩的目光在她身上寸寸移动，很放肆的、缓慢的，毫不避忌从头审视到脚。
    “真漂亮。”
    崔静不想回应她什么，也没什么表情，这样没有丝毫笑意的表情于她而言是一件不需要太费力的事，她接着就要无视离开，却被掐着手腕拖拽着甩到就近的椅子上。
    范慈恩才发泄完自己的施虐欲，没注意手上没轻没重。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崔静吃痛地冷下了脸，心里惊讶于较上次，这次她对自己肢体上的不客气。是发生了什么？她挣扎着起身被按回椅子上。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崔静掏出手机作势要打110，医院被骚扰正常要么找保安，要么报警，范慈恩可不属于正常那个范围，崔静没打算真报，只是想观察她的反应。
    按下两个数字后她听见范慈恩发笑的声音。
    应该没有人会在范慈恩面前提这两个字，所以她才会听了觉得好笑。
    可范慈恩只笑了一声，便慢慢收敛起来，崔静注意到她很冷的眼神。
    “我不会阻拦你做什么，只是你得想清楚了，你要告什么，骚扰、猥亵还是强□……可无论是什么，冠在我头上的罪都会再次成为真的。”
    崔静呼吸几乎停滞，遍体生寒，范慈恩见崔静的手迟迟拨不下去，“打啊，我帮你打，告我强□好不好。”
    范慈恩靠近握住她的手，逼着她按下拨打键，崔静如梦初醒般把手抽……没抽开。
    “不。”
    试探的结果是……很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她依旧疯极了。
    搞不好她今天会很难堪。
    崔静松了手让手机摔地上，电话没有拨出去，再次想要起身被按住肩膀动弹不得，她只能极度抗拒平移挪了个位置，范慈恩挨着她坐下来。
    这次她没有再控制她，崔静成功站起来，一个男人在另一端出口坐下来。
    张烨。
    崔静沉默着和她们无声对峙。
    “站着会累的。”
    范慈恩不耐地搂上她的腰，把她勾着拉下来，不过一瞬，范慈恩已经指尖按上她的唇，按着她小巧的唇珠碾动。
    “上次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崔静极力躲避，冷硬地说：“我真不喜欢女性，而且已经结婚了。”
    越躲避唇上力度越重。
    “我说了，这两个不是问题，你没有认真思考，夫人。”
    范慈恩捏上她小巧的下巴，凑上去，崔静一侧头，吻落到唇角。范慈恩神色没有变化，手骤然发狠似地掐上她的脖子，把她仰面按到椅子上，一侧膝盖跪上她丰润笔直的大腿，将她整个人罩在自己的影子下面。
    “范慈恩。”
    崔静挣扎着泣声一下出来了，后脑勺轻磕了一下，范慈恩的脸是一片影，她后方天花板的灯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崔静抬手捂住了脸，喊她名字都不那么生硬，带着几分甜稠的恳求。
    “头疼……别亲我好不好。”
    后排零星的几人看着不对陆续挪到远处，视线隐隐约约，一年轻女生想叫保安又在犹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远远观望着。
    范慈恩熟视无睹。
    俯身看着她冷淡的眉眼，睫毛眨得她心痒，指按到腺体的部位，用力的摩挲，摩得她肩和腰都在抖。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看上去像是绷了久了绷不住马上就要哭出来，然后泪会被傲气的死死蓄在眼眶里，不肯落下来。
    真娇气。
    又还要死死护着自己的尊严，在她面前哪个能像个人样？尊严是什么啊，漂亮夫人。
    “我已经对你温柔了。”范慈恩手松了松。
    崔静好像一下知道了范慈恩态度软化些的原因，她不堪的记忆一并佐证，崔静眼睫颤了两下。
    要示弱。但不能太弱，不然就彻底在她面前站不起来了。
    “求你不要亲我。”
    “我很害怕。”
    “范慈恩……求你……”崔静带着几分发泄恶意的试探：“可以滚吗？”
    她软硬兼施的请求像是一种情趣，范慈恩无视掉其中的不敬，带有几分愉悦地说“再说一遍我的名字。”
    “范慈恩。”
    她的名字在女人舌尖清晰绕了几圈，撒娇又嗔怒。
    范慈恩松开她坐回椅子上。
    崔静警铃暂时解除，她把弄歪的衣服拉好，包包摆在大腿上坐着没动，她不确定自己再动会不会刺激她。
    范慈恩听着崔静劫后余生般的细微喘息，打开手机点开消消乐，外放的中高音量没素质的为环境更添上一份嘈杂。
    音乐声一直响起，两盘结束后范慈恩转头看她。
    她看见崔静正在手机上玩养狗小游戏，雇佣小狗当收银员，给小狗喂食，给每一个食盘加满狗粮，带小狗出去放风。
    她很偏爱其中一只被抢饭的乖巧小狗。
    手机屏幕裂了道口，后盖也碎了，范慈恩把她手机拿走，崔静默不作声。
    “张烨，拿个湿巾。”
    张烨从口袋掏出一袋干手帕，又放回去重新掏出一片湿巾丢过去，他看了眼崔静，心里感叹她的不幸。
    范慈恩把崔静的手拉过去检查了一下，用湿巾把手机破碎的后盖擦了擦，抖去边缘细微的碴，因为贴了背膜所以破损的背板没有太多攻击性。
    范慈恩把自己微信加进去，把手机塞给她。
    “把你手机弄坏了啊。”
    没了手机崔静正发呆。
    范慈恩便看见她低垂的头颅弧度完美，颈部线条羸弱如青枝，哪怕是椎骨断了，包裹着的皮肉也能连着头和颈，易折难断。
    终有一天……
    “崔姐姐，嗯？”
    解晋从诊室取完结果出来，没看到崔静，又四处看了看，在靠后较偏的地方，几台贩卖机旁的排椅看到要找的人。
    位于中间的长椅，两端各坐着人，一男一女，崔静挨着女人坐着。
    “兄弟，腿麻烦让让。”进去的路被男人堵得严严实实。
    张烨听闻让出一个位置。
    解晋往里走，张烨沉默着又往里挪了几个位置，距离崔静一个空位时停下。
    解晋觉得这人有点病，这前后排都没人的，他选这里肯定是因为有他认识的人啊。
    “我认识的人坐里面。”
    张烨纹丝不动。
    解晋硬蹭过去，“崔姐姐，玩什么呢？你手机怎么摔了？”
    他挨着崔静坐下来，手肘抵了抵张烨。
    好拥挤。
    陌生女人笑了一下，站起来离开，接着男的也起身离开，走之前还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那眼中好像写着一种鄙夷，他在鄙夷什么？
    “这两人……”解晋脑子终于品出点不对来。
    “是精神病。”崔静轻声说。
    她低着头继续养狗，将其中一只饭量大不听话的狗解雇，丢出去找领养人，安抚其他乖狗狗。
    余光里范慈恩消失又重新出现在视野，电梯门开她走进去，门合上。崔静再抬起头面上哪里还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只余下深深的思索。
    范慈恩那人……吃软不吃硬啊。
    “崔姐姐，你报告取了吗？我帮你去取。”
    “那麻烦你。”崔静笑得漂亮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