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过去，解晋的面庞依旧潮红，他好像没有办法从地上起来，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看着她，眼睛也许聚焦了，也许没有。
崔静觉得他像死了一样。
“崔姐姐，你能先离开吗？”
崔静面露怜悯，怎么能看上去这么——下贱啊。
她转身，脚踝被来自地面的一只手握住，紧接她的另一只腿被环住，像被藤蔓绞紧，冰冷的锁链搁上她的腿，崔静抬腿脚背勾上铁链，一下有些狼狈的摔在地上，手在地上撑了一下。
他怎么这么烫。
这个念头在崔静脑子里过了一遍。删。
该死，又让他爽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解晋为她的摔倒吓一跳。删。
崔静一下子站起来，薅住解晋头发，把被omega身份削弱成战五渣的解晋的头扯起来，他体重摆在那里，也只能扯起头，崔静左右开弓给了两耳光，打的解晋两眼迷茫。
“你……怎么能……”
尽管是在自家，崔静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声音，恼怒之下用力拽紧了手心的头发，将他的头扯得向后仰，面容充分暴露。
热气折磨下他的唇殷红如血，脸上风情又肮脏。
崔静的手又松了松。
“你还听得懂我说话吗？”就在崔静以为他不会再做出什么反应时，解晋点点头。
“清醒了？”
“清醒了。”
“那就处理好自己赶紧滚。”崔静抽回自己的脚，又把他怀里抱着的拖鞋夺回来。
解晋趴了一会。
指绷紧了将身体蜷缩起来，结束后起身发现把卧室的地板弄脏了，他窘迫着一张脸到内置卫生间看了看。
这一看，他看到了自己脸上两个手掌印，还有那异常动人的渴求。
解晋内心的窃喜一点点平下去。
镜子中像个少年的男性omega把海绵拖把打湿，手上因被锁链限制，有些笨拙地反复挤压干水分，脸上眼泪直往下掉。
好恶心，好恶心。
拖把那滴滴答答的水声刺激敏感的神经。
他这样恶心的身体为什么不去死啊？
可是地板还没处理完。
解晋提出拖把把地板处理干净，他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汗，有些难堪的逼迫自己忘记刚刚都做了什么，人一辈子很短的，混一混这辈子就过去了。
手机响了响。
【哥】：给你最后几天，玩够了就回来。
【哥】：你难不成真的还想要翟阳标记你？还想生育？
【哥】：摘除生殖腔你就能回归正常的生活了，你就永远是一名beta。
回归正常生活？
对，他要回归正常的生活，他不能生孩子，也不能被标记，他要回归正常的生活。
解晋看了下自己宽松的卫衣，一放下变得整洁，又把外套捡起来系在身上对着镜子照了照。
他推开门，看到崔静坐在餐桌上的背影，长发绕过颈放至胸前，背放松地挎着。
她垮成一条软瘫的购物袋也是最出众的购物袋。
还很善良。
当初他是为什么会觉得她面目可憎。
“那个……谢谢你。”
崔静把剩下的针剂连同袋子丢给他，她帮他只是因为他此刻omega的身份，热期出门无异于在大街上裸奔，后果不会太干净，有错误也不是非得在这种事上得到报应，这太过恶心。
“走吧，不然我真的要给你哥发微信谈谈了。”之前机场说解宜修来接人，那时翟阳就互推了双方名片，崔静一直没和那人聊过。
她不认为解晋是善茬，剧情崩塌，过去发生的东西客观存在，例如解晋一开始对自己这个婚姻受害者的敌意，例如那对蝴蝶扯掉的部分翅膀，像年幼的孩童蹲在路边做“蚂蚁实验”。
他有一种天真的残酷。
过去里用刀捅了一名跟踪着他的女跟踪狂的眼，选择法律她会被送入少管所，解晋选择私人惩戒。
那么你呢？你也曾跟踪我，至今不改，那么你应该受到什么惩罚呢。
我也应该用刀捅进你的眼。
崔静走过去。
解晋觉得自己身上又是汗又是不可描述的气味，连连后退，退到门口，崔静越过他把门打开，把镣铐的钥匙塞到他手里。
“走吧。”
崔静直接上手推着他的胸口把他推出去，抽了张玄关的湿巾擦手，平静地笑了下，“全是汗，真臊。”
解晋受伤的后退。
他退出去后在门口扒着崔静的门，神色认真，“崔姐姐，谢谢你。”
“再见。”可惜她很冷酷。
“砰——”
解晋很坚强，一会开心一会遗憾的，遗憾的是：手术前期的准备工作和后续恢复修养，加起来得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崔姐姐。
他拿出手机准备回复哥，看着哥的那句“玩够了就回来。”
灵光乍现。
要不……再玩几天，反正手术也不急。
这些东西之后再还给崔姐姐吧，解晋看着手脚的镣铐想。
他肯定了自己的机智，崔姐姐真是个好人，翟阳比她差远了。
崔静把门关上后打开手机看覃笙回消息没，三个小时前崔静询问了一下覃笙的近况，收到覃笙一句：“等我有时间回你。”
她开会就是四小时。
崔静觉得自己真的废掉了，开会四小时太恐怖了。
她们再上一次消息互动都是几天前。
崔静没觉得这样的节奏哪里不对，她和陈夫人也是这样，而且“崔静”大学一直和覃笙的沟通也正像这样时间跨度长长短短，一段时间不联系也不会觉得生疏。
崔静才想起来她压根不知道覃笙在哪里工作，记忆里覃笙校招入了国企建设单位，公司在本省，跟着建设单位四处出差，后来她俩冷战了。
记忆对覃笙的工作还停留在校招出去后的项目点，如今也不清楚是换了项目跟，还是上个项目结束了休长假。
正想着，覃笙回复了。
【覃老师】：过几天可以回来一趟，不过待不了几天。
猫猫头像回复：哪天回来？我去接你。
【覃老师】：万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