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能，小武弟弟醒不过来的概率非常大。小武也不是我的下属。”翟阳道。
“你说他不是你的下属？”
“我们最多也只是个雇佣关系，他要给他弟弟报仇，我能拦着他吗？”
“利益可以。”崔静怔怔道。
“那么我为什么要帮他呢？静静……”他后面未说完话崔静心知肚明。
她一定要帮他不可吗？
一个声音说：对，他为了你才被快踩断了指骨。另一个声音说：他本就生活在那样的水深火热中，就让他去断好了，反正也只是断了而手而已，人还活着。
崔静脸上的担忧慢慢收起来，她收敛所有笑意冷得足以使人心寒，语气也那样漠然：
“他的手应该也断了吧，都已经这样了，怎么也跟我没关系了。”
声音清晰地传到对面，听到这样伤人的话，薛以洁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布条下的眼睛动了动。
小武夸张地笑道：“你女朋友真挺聪明，知道明哲保身。”转而语气怨恨：“但你怎么就这么蠢呢？搞成这样怎么下得来台呢？怎么收尾呢？你要我怎么收尾。”
他那青涩而性格怪异闭塞的弟弟，第一次向一个人伸出自己友好的一面，换来的却是欺骗，和躺在医院变成植物人的后果。
小武看向薛以洁的眼神怨恨。
翟阳抬眼看崔静：“看来我没有机会说出后面的话了。”
“让你失望了。”做出这个决定后崔静反而有种破罐子摔破的感觉，身上一轻。
就让他手断掉好了。她的小狗坏掉了一只手会很伤心吧。
“我可以离开了吗？”
翟阳叹了口气，从厨房端来一碗水果：“饭后水果还没吃，坐一会吧，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我以为我们应该也还能算朋友吧。”
“我确实不想看到你。”
“我很想你，也许我该早点发现自己的心，而不是变成现在这样，不过也不晚。”
“嗯。”
崔静根本没关注翟阳说什么，客厅挂着一个老式时钟，滴滴答答的走动，那被翟阳随手放在茶几的视频电话始终没挂断。
对面人好像走掉了，那边非常安静，他们没再对薛以洁做什么，但也没再管他。
崔静突然有些焦虑，走动的钟声催得她心烦意乱，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送他去医院吗？”
是她在说话吗？
原来是她在说话。
翟阳沉默下来，很久的沉默后：“我以为你了解我。”
“是，我是该了解你。”崔静这次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加重的呼吸音，再开口时鼻子骤然一酸，不受控制带上了哭腔，她控制不住自己细弱的颤声。
这显得她无比软弱，她想要极力地克制自己的身体，但还是抖动个不停。
她如果真的不管他，他不止不能画画，还会彻底残疾。
“送他去医院。”
“那你该拿什么来交换呢？静静，世界上所有交换都标好了价钱。你拿什么来抵一条命呢？”
“我可以拿……”
“不行。”话还没说完，翟阳便像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她：“当我的妻子，或者陪我度过我的热期。只能是这两个条件，然后他会被送去医院，小武我会给足他要的筹码，聘请最好的专家团队去全力照顾他的弟弟，争取他弟弟醒来的这个可能，之后小武会离开这里，也不会控诉薛以洁故意伤人罪。”
崔静觉得一切回到了开始，兜兜转转还是这两个选择。
“他的手已经被踩断了。”
“所以，你觉得不应该还是之前的条件？”
崔静摇摇头。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里泪光闪烁：“我答应你，我会陪你度过热期。”
“都这样了……都不愿意和我复婚吗？”
“你会和你的朋友结婚吗？”
她在嘲讽他口中的“我们还能是朋友”，翟阳以为二选一自己会高兴，可得到这个结果，他觉得他再一次重蹈覆辙，他的目标是复婚。
他不该给她二选一的机会。
翟阳看着她眼里的泪光，猜测她有几分是为薛以洁难过，有几分是因委身于他。
崔静这一刻对他的恨意大概达到了高峰，但他不愿再循序渐进，煮熟的鸭子都能飞，更何况是才到手的呢？
夜长才会梦多。
那就恨吧。
翟阳拨出一个电话：“小武，你想要的我会派人去和你谈，送他去医院吧。”
“翟老板！”
“你要什么提，但是把他送医院。”
接着那一直没人管的视频里传来动静和脚步声，接着视频被挂断。
翟阳从后抱住崔静的肩膀，将头埋在她的颈，熟悉的草木香久违盈满他鼻腔，这一次这股熟悉的香是从一个人身上传来，而不是一件衣服或者一瓶罐装的沐浴露。
炽热如火的成熟男体贴着女人优美起伏的脊背，她两侧的肩胛骨如带棱的利器。
时隔这么久他再一次抱住她，竟前所未有地满足。
“静静。”
他情不自禁地呼喊她，恍然觉得静静这个名字读在嘴里黏腻，舌尖离开下齿，气流从齿间流出。
越读越喜欢。
崔静的脸才流过泪，摸上去有点凉，翟阳心里发怅。
她伤心了。
他是不是逼她太狠了，转而这个念头被他压下去。
“静静，不要恨我。他既养不起你，也护不住你。没有能力的人怎么能护住珍宝呢？对不起，我没有物化你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比如范慈恩那只疯狗，她要是知道你离婚了……”
薛以洁那样弱小，你也这样弱小。他一个画家拿什么保护你，又拿什么和自己争。
无用的爱吗？
可自己也有爱啊。
他将唇覆上她纤细的侧颈，渴求道：“静静，晚上来房间找我，或者我去找你。”
崔静不适地把他推开，他的体温过高到让人心惊，预示着一些失控和充满野蛮的东西。“你热期到了再来找我，还有，我要看到薛以洁之后消息。”
“可以。”翟阳答应得很快，“但是，静静，我已经打了很久的抑制剂了，我的热期已经在强行延后了。”
他之前不说怕逼得太急，反被拿捏，但好像现在手段也没有多委婉。
崔静看着他那张冷漠而矜贵的脸，语言却是在x上处处紧逼，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我十点就要睡觉，不能打扰我睡觉。”
“可以。”
他答应了，崔静立刻就加条件，“我最多只做三次。”
“不够。”想到那个场景，翟阳的声音变得出奇的喑哑，“我打了一段时间的抑制剂，可能不够，静静。我的要求是帮我度过热期，你要完全满足我。”
“我可以帮你用手。”崔静只得让步。
翟阳喉结滑动了一下，“好。”
“我不接吻。”
“不可以。”翟阳环住她肩膀的手收下移到腰部收紧，语调危险而偏执地强调道：“不行。”
“不，我有洁癖，不接吻。”崔静一口咬死了，最后脸一甩，“不然就算了。”
“就算了是什么意思。”
“你想的那个意思，薛以洁死活都和我没关系的意思，反正我不接吻。”崔静突然用力挣开他，“当然你要强来，我也没办法反抗你。”
翟阳疑惑地思考了一下：“这是你……在床上的规定？”
崔静阴沉着脸点头。
她的小狗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送到医院安置好？手伤成这样……要是能在接触他的过程摸到手机能联系上外界就好了。
翟阳更疑惑了，她平时和薛以洁做都不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