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偶尔听到了几句话的碎片,感觉有人用某个名字呼唤她。我猜,那应该是乔家的某个人吧。”林如烟轻声说道。
林雨墨一听这话,心里好像被细线猛地一扯,一种说不出的紧迫感让她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猛地冲出了美术馆那沉甸甸的大门。
门外,世界空旷冷清,行人寥寥,行色匆匆,林天等人的踪影早已无从找起。
这突如其来的失落和忐忑,像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抓着她的心,下嘴唇被牙齿不自觉地咬得泛白,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急急忙忙地跳动,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些即将消失的线索。
这时,电话铃声在寂静中显得特别响亮,每一声都重重地震在林雨墨心上,直到对方接听,她心里的大石头才稍微放下。
但紧接着等待回答的那几秒钟,让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好,您是?”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林雨墨脸上立刻露出了放松的笑容,语气中充满了期待:“您好,是楚同学吗?我是之前岳警官提到的,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关联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找个时间,详细聊聊相关的情况?”
话音刚落,楚紫悦正好走进房间,耳朵捕捉到了林雨墨的问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好奇:“哦,你就是岳警官提过的那个人吧?当然可以,不过可能要等到周末,平时我还要忙学校的作业。”
林雨墨心中疑问连连,既谨慎又不失礼貌地追问:“楚同学还在念书吗?是大学生吗?”
楚紫悦一边随手翻着作业本,嘴角勾起了一丝略显调皮的微笑:“不,我还是高中生呢!”
林雨墨听了,脸色微微变化,心里暗暗对对方年纪轻轻却如此成熟感到惊讶。
“楚同学今天去美术馆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电话那头,楚紫悦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声音里带着惊奇:“你怎么知道的?”
林雨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随意:“今天美术馆有个很受欢迎的展览,我觉得,喜欢艺术是不分年龄的,就算是高中生也一样。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再约一次,在美术馆里面边看边聊,怎么样?”
虽然感到意外,楚紫悦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不用了,我已经看过了,谢谢你的邀请。如果见面,我不喜欢太闹的地方。”
挂了电话,林雨墨呆呆地靠在美术馆外的石柱旁,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心里百感交集。
命运的巧妙安排,让只在岳警官口中听说的楚同学,以这样意想不到的方式与自己建立了联系,而且她很可能和林天在同一所学校。
这一系列的巧合,让林雨墨感叹不已,世事的无常和人与人之间奇妙的缘分,总是那么让人难以预料,又充满期待。
…………
展览厅里,温柔的灯光轻柔地铺洒在每一块用心布置的地方,造就了一种安静又充满期待的气氛。
叶惠英的眼神流露出深深的理解,她明白林雨墨的离开是因为更重要的事,
所以,对于即将到来的消息,泛起了期待的波澜。
但是,时间慢慢过去,当展览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时,大家看到的并不是林雨墨那熟悉的样子,而是一个让人心疼的画面。
林瑞麟,平时总是一副最得体模样,这时却忍着剧烈的身体疼痛,步履蹒跚地走进来。
当林瑞麟的眼睛和林雨墨、叶惠英以及林小雨相遇的那一刻,他一直勉强支撑的坚强突然崩溃了。
双手无力地张开,好像在寻找一个久别的拥抱,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接一滴地滚落,打湿了他不再整洁的衣服。
“二姐,妈!”这一声呼唤里藏着太多复杂的心情,有委屈,有痛苦,还有难以表达的思念。
叶惠英听到这熟悉又带点哭声的声音,一下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揉着眼睛,想要确认眼前这个满脸泪水、样子狼狈的人真的是林瑞麟!
当她最终认出了那张圆润却布满伤痕的脸,叶惠英因为震惊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瑞麟?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个突然的变化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讶不已,特别是林如烟,她记忆里的林瑞麟总是那么整洁,哪见过他这样失态?
林瑞麟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人难以相信。他本想以最简单但得体的形象出现在家人面前,特地选了简单的衣服,希望能给人留下好印象。
但好像命运开了个残忍的玩笑,他脸色苍白,衣服上清楚看到被人踩踏的痕迹,更严重的是,林天的十几个耳光让林瑞麟原来细致的脸肿了起来,就像两个发得过大的馒头贴在他脸上,脸上的手印像两朵刺眼的红花,让人不忍看。
林瑞麟想向叶惠英求安慰,但叶惠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眼前的情景太悲惨,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她转过头,眼神闪躲,心里五味杂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在医院好好休息,怎么会来这里?”
林瑞麟抽泣着,每次呼吸都带着疼痛的抽动。
“我知道二姐今天有摄影展,我...我想来给二姐加油,给她一个惊喜。”他的话里夹杂着呜咽,“可没想到,遇上了林天。我只是想劝他回家,没想到他会对我动手...”虽然话里留了点余地,但那份深深的委屈和无辜是真的。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受到这样的暴力,任何人都会觉得冤屈难平。
叶惠英听了,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你说林天打了你?”她追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严厉。
林瑞麟重重地点了点头,手指颤抖着指着自己肚子上那明显的鞋印,好像每个细节都在控诉刚才的暴行。
“不只是打,他还踹了我...”
这几个字,沉重而缓慢地从他嘴里说出。叶惠英暗暗咋舌。
“你那时候,怎么不知道躲一躲?”叶惠英仿佛责备之中,心底默默为儿子的遭遇泛起一阵阵疼惜。
“会不会是你先招了人家的不快?”林如烟紧跟着问,语气里带着探索的意味。
林瑞麟哭红的眼睛因惊讶而瞪得圆圆的,似乎随时都能溢出更多的悲伤。
“妈,我真的没惹他!”
林瑞麟拼命辩白,声音微微颤抖,“我只是让他早点回去,他就忽然冲过来打我!那样子,凶得就像一条野狗啊,根本听不进我的解释!”
“我没躲,是真的躲不过啊!他,他直接把我拎起来打!”林瑞麟说到这里,喉咙像被什么卡住,眼泪又一次失控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