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森林中纪怀背着九尾刀艰难的独自一人徒步穿行于其中。
因为有脑海中的澹台清欢聊天,气氛也不显得无聊。
“按我说的,你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要是被那宗门的人发现就惨了。”
澹台清欢不耐烦的道。
“那我就更不能离开了,我的家就在不远处,万一我父母遇难了咋整。”
纪怀嘴上轻松的说道,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慌。
毕竟当日澹台清欢与那三长老的战斗的地方就在自己家附近。
而澹台清欢若真的对于那个宗门而言很重要的话。
他们一定会重新回到这里,搜查周边范围情况。
自己家又就在这范围内,纪怀真的很担心自己父母会遭遇不测。
两世为人,两世的父母都对他很好,对于上一世的父母,纪怀还是很愧疚的。
自己就这么死了,也不知道父母得知消息后会有多崩溃。
自己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的生育之恩,养育之恩呢,自己就离开了。
还经常在自己耳边念叨着都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女朋友,爹妈都等着抱孩子呢!
而自己嘴上说着知道了之类的话应付过去。
却没有做出过准备找女朋友之类的任何实际行动。
他自己心中又怎可能没有想找个女朋友的想法。
他心中也幻想过能有个长得漂亮又爱着自己的女朋友。
然后两人过着幸福的夫妻生活。
他知道自己没有提条件的资本。
所以他也只是幻想,毕竟幻想不犯法。
他自己太废物了,又没想过去努力。
因为在这个看脸又看钱的时代,他觉得他这种全方位都处于最底层的人很难崛起。
努力可能会成功,但不努力绝对会失败,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可为了那虚无缥缈,看不到未来的路去拼命,他觉得还不如不努力。
活在社会最底层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无忧无虑。
每天就是上班干活,下班吃饭睡觉,反复如此,没什么不好。
所以找女朋友也成了无稽之谈,能有喜欢自己的人就不错了。
第二世的父母也跟第一世的父母性格一样,都希望纪怀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然后找个老婆,生个孩子给他们抱抱。
“他们如果真要对周边的村民动手,那早就动手了,你现在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这都四五天了。”
澹台清欢道。
“你给我闭嘴。”
纪怀有些生气的说道:
“他们又不是你的父母,你当然不担心,若是你怕被他们发现后带走,你自可现在就离开我的身体,回到刀中。”
“我就直接将刀放于此地,待有缘人将你带走,你自可夺舍于他。”
听到纪怀的话澹台清欢知道自己这次是说过头了,但还是傲娇倔强的用着不可理喻的语气说道:
“我不理你了,到时候遇到那些人你就自求多福吧,哼!”
纪怀并没有把澹台清欢的话当一回事,而是继续向着家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纪怀也曾远远看到,遇到过其他附近的村庄。
只是曾经这些人不多,却不算冷清的村庄,在此时却成了一处处废墟。
地上躺着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断胳膊少腿。
有的全身上下面目全非,处处是灼伤,没有一块完整的肉。
熊熊烈火燃烧着覆盖整个村庄,将那些尸体也一一化为飞灰随风而去,
还有的村庄连废墟都没有留下,是直接被夷为平地。
或是留下凹凸不平的深深巨坑,尸体也不见其一。
看着一座座废墟,一具具尸体,一个个残肢断臂。
纪怀的内心早已临近崩溃。
不过他愿相信他的父母平安无事。
虽心中已有答案,但没有亲眼所见,他依旧不愿相信。
澹台清欢想开口安慰几句,但知道自己嘴笨,也乖乖的没有说话。
因为是凡人,纪怀用了半天的时间赶路,总算在天黑之前回到村庄附近。
剥开挡住视野的花草树枝,紧张的向着前方望去。
可命运弄人,老天并没有给他留一丝机会。
纪怀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那个充满生活气息的村庄竟然变成了一片坑坑洼洼、燃烧着熊熊烈焰的荒芜空地!
这里没有留下哪怕一间完整的房屋,更不见任何一具尸体,有的只是无尽的火海和滚滚黑烟。
此时此刻,纪怀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曾经在这个村子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些或重要、或不重要,开心或不开心的回忆,一股脑儿地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泪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
他神情恍惚,脚步踉踉跄跄,一步一步朝着村子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股混合着刺鼻血腥味和浓烈烟雾味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涌入纪怀的鼻腔。
然而,他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只是机械而又麻木地向着被火焰重重包围的地方前行。
纪怀艰难地穿越一层层熊熊烈火,身上的衣物和头发也渐渐被火焰点燃,一点一点地燃烧起来。
澹台清欢目睹这一切,她沉默不语,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主动施展出自身的灵力。
顿时,一股强大的灵力气息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迅速扑灭了村子里的大部分火焰。
因为这些火焰都不是凡火,所以并没有被全部熄掉。
而澹台清欢的实力也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恢复了一些。
如今只靠自己的力量也能爆发出纳气九重的实力。
纪怀继续向前走着,没过一会便突然停下来了。
这里正是纪怀的家,虽然已经不见房屋。
但凭着感觉,纪怀敢肯定,这里就是自己的家。
此时大火被扑灭,只燃烧着燎燎火花,周围的环境显得无比荒凉。
地上还流淌着干涸的血迹。
不只这里,身周一片片都有着干涸的血迹,因为火灭了,看的也清楚。
此时周围除了那几朵依旧坚强燃烧的火焰声音以外,也只有纪怀默默哭泣的啜泣声。
纪怀缓缓地跪下,身体蜷缩成一团,伏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哭声愈发响亮而凄惨。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纪怀才逐渐止住哭泣,但他仍直挺挺地跪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与活力。
他的眼神空洞无物,面容憔悴且呆滞,仿佛灵魂已经离他远去。
接下来的两天里,纪怀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甚至连一滴眼泪也未曾再流。
他宛如一尊雕塑,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最终,纪怀艰难地站起身来。
由于长时间跪地,双腿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觉,刚一站起,他便不由自主地踉跄摔倒在地。
然而,他并未气馁,而是咬紧牙关,用双手艰难地撑起身体,重新站了起来。
尽管脚步依然蹒跚不稳,但他始终坚定地向前走着。
纪怀来到附近的山头,为父母修建的坟茔所在之地。
他默默地在墓碑上刻下父母的名字,每一刀都刻得那么深,仿佛要将对父母的思念深深嵌入这片土地之中。
磕完三个响头后,纪怀又起身为村里那些曾经与他家交好的人们一一修建了墓碑。
完成这些后,他再次回到父母的坟前,继续跪地一天一夜。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时,纪怀缓缓起身,神情迷茫地朝着身后走去。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彷徨无助,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前行……
“清欢姐……教我修炼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