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经的话,从江野口中说出来,莫名流里流气。
试试?
“怎么试?”
江野笑声更加愉悦,低沉悦耳,“娇娇,说怎么试?”
“床.\/上?桌子?......”
顺利被带歪的谢娇娇,低吼“江野!”
“娇娇,怎么了?”江野满脸无辜,“我就是想举个床板,证明一下,我真的不累。”
“混蛋。”
气不过的谢娇娇,咬了江野肩膀一口。
隔着布料,牙齿抵在颈窝,热热的,又有些痒。
勾起那日梦幻的回忆。
那时,娇娇也是这样咬在这里。
江野压抑的闷“哼”一声。
耳熟的声音,顿时叫谢娇娇拉起警铃。
她又急又慌的推开江野,“你正经点。”
江野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眸底如墨色晕染,像是能吞噬星空的深渊,神秘危险,又勾人沉沦。
谢娇娇有些看呆了。
直到江野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传来。
“好看吗?”
“不好看,丑死了。”
谢娇娇转身,迈着慌乱的步伐离去。
殊不知,借着身高优势,谢娇娇转身那瞬,手捂着小脸,又羞又恼的可爱模样,尽数落在江野眼底。
暗色消融,渡上磷光,黑曜石般的眸子,流光溢彩。
吃过午饭,谢娇娇原打算直接回知青点的,但不知怎么的,晕乎乎的跟着江野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江野一个一米八大高个一进来,略显得逼仄【ze】。
里面很干净。
不,准确来说是简陋。
一床一桌一柜,便是所有。
看着谢娇娇呆愣的模样,把床换上新单子的江野,走过来,揉了揉谢娇娇的脑袋。
“干净的,不脏,就是有点旧。”
谢娇娇眼眶有点红。
何止有点?
桌子腿是不平的,垫着硬纸板,桌面上亦是坑坑洼洼。
椅子,看着一坐就会散架。
还有那柜子,柜门都合不上,里面衣物一清二楚。
少,很少,大概?估摸?有两三件,也就是够换洗,与自己满满当当,再来一件便塞不下的柜子,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跟梦里的不一样。
梦里,家具也少,却是新的。
谢娇娇想不明白关键,却隐约知道,或者说第一次有这么清晰的认知,她的阿野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嫌弃破?”江野看着谢娇娇盯着衣柜眼睛都不眨一下,“别担心,我家娇娇不用个。”
“赶明我给娇娇打个又新又大的柜子。”
谢娇娇一怔。
梦中的不同,好似隐隐有了答案。
因为娶了她,所以有了新柜子。
谢娇娇说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个心情,心有些疼,眼睛有些痒。
她扑到江野怀里,抱着他健壮却精瘦的腰,抱的很紧,似乎这样心口便不那么痛。
“不用打,累,我有钱,买新的。”谢娇娇声音闷闷的。
胸口微凉,江野举起的手微顿,缓缓放在谢娇娇头顶,轻柔的摸着她柔顺乌亮的黑发。
他家娇娇,心疼他了!
“好。”
“都听我家娇娇的。”
谢娇娇哼哼,“算你聪明。”
抱了一会儿,忽的,江野抱起谢娇娇,将她放到床上。
温柔无害的小白兔,秒变进入战斗状态的食铁兽。
“我警告你,不许打歪主意。”
江野轻笑,“不是困了?躺着休息会儿。”
墙角的谢娇娇,拽着被子,不为所动。
“娇娇,相信我,我不会胡来。”江野眉眼划过无奈。
拖鞋,上床。
江野老老实实的平躺在床一边,手规规矩矩放在两侧。
谢娇娇犹豫片刻,磨蹭躺下。
她才刚躺下,江野便翻身环住她,在她额间落下轻柔一吻。
不等谢娇娇挣扎、控诉,江野便闭上眼睛。
空气中,飘散着一句“睡吧,我的娇娇。”
谢娇娇眨眨眼,歪头看着呼吸绵延的江野。
睡着的江野,像是脱下外衣的刺猬,凌厉的五官柔和下来。
谢娇娇第一次发现,江野的眼睫毛又长又密,闭上眼的时候,能在下眼睑打上一层阴影。
倏地,谢娇娇调皮伸出指尖触碰的手顿住。
拐了个弯,落在下眼角的长疤上。
这么近的距离,谢娇娇可以清楚的看见一道长长的坑凹。
哪怕早已结痂,却依旧凹陷皮肤。
可想当初这道伤口,有多深。
若说之前,谢娇娇只是想逃离梦中的结局,才好好跟江野过日子。
那么此刻,除了对比苏钰觉得江野更不错的想法外,谢娇娇更萌生了一种对江野这个人的好奇。
她想知道,这些年江野都是这么过得?
她也想知道,这道疤痕怎么来的?
疼吗?
啪嗒。
眼泪不听使唤的掉下。
谢娇娇慌忙抬手,蹭掉脸上的泪水。
做完之后,她还不忘偷瞄江野一眼,见他没有被吵醒,松了一口气。
然后,谢娇娇做了个傻气的举动。
嘟着嘴,吹了吹那道长疤。
热气如毛毛雨落下,装睡的江野,眼皮抽动一下。
“疼,呼呼不疼。”
很快,谢娇娇语气低垂下来,“忘了...已经结痂...不疼了...”
失落的语气,字字砸到心坎的话语,有那么一瞬,江野想不管不顾的睁眼醒来,把谢娇娇按在床板上亲个够。
娇娇说过的,不能骗她。
江野死死按耐住,火山喷涌的心脏。
心情低落的谢娇娇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看着江野安静的面容,她眼皮渐渐有些睁不开了。
困意袭来,长睫落下,陷入黑暗。
清浅的呼吸传来。
唰。
江野睁开黑眸,目光缠绵缱绻,如汪汪大海,令人甘心沉溺其中。
他替谢娇娇拢了拢贴在脸颊的发丝,轻轻的吻,落在她眼睛上,拥着她陷入梦乡。
两个小时后。
谢娇娇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坐起来。
“阿野?阿野?”
喊了几声,不见江野应答,谢娇娇兀的有些急。
混沌的脑子,渐渐变得清醒。
低头一看,四点了。
阿野,去上工了。
谢娇娇有些失落,可视线掠过受伤的手时,顿了顿,嘴角浮现一抹甜蜜的笑。
纱布,新换的。
这次,真的不疼。
谢娇娇下床时,才发现,睡觉的方位,在梦中倒了个头,鞋子也穿在脚上。
唇角又往上翘了翘。
江野上工了,他没在,又没办席,谢娇娇觉得不自在,就准备跟江妄说一声,回知青点。
江妄没找到,却发现一间怪异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