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故道蜿蜒如常,乔安然心中七上八下,惊心动魄犹如鸣钟。
身侧的龙湛厉则显出志得意满的姿态,可能是想在龙老庄主眼前露一两手,竟特意选购了众多鲜物食材。
实际上,老宅内的膳房食材无所不包,厨工们每天都外去采择新鲜,不知为何龙湛厉此刻兴致高昂,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下厨不成?”
“我们二人。”龙湛厉伸出手指,点着乔安然的小鼻尖,半是安抚半是自得:“之前不是答应过爷爷,早晚让他尝一尝咱的手艺?”
“‘我们’?”
“嗯哼,还想逃向何处?”龙湛励不容她反应,接着言说:“我已经跟祖父禀明了,今日午膳由我们操办。放心吃,亲手做的有何需害羞?”
难以置信的不是在老宅就餐,而是在于烹饪之人是谁。
然而,老宅内厨子,皆为七阶大厨,她这初学者能有多少本事呢?想到这层,乔安然心乱更增,瞧着龙湛厉,只觉不甚妥当。
此情岂非典型累赘之盟友?
自他们手艺,对方尝之还算过得去,但若是给庄主人品鉴,未免不妥。她忧虑渐浓,脸色如秋,苦笑不已。
刚跨入老庄主府,便有两名管家上前开合门扉,均是笑意满面,神情举止皆有专业素养。
彬彬有礼,哪怕对待乔安然也是礼敬三分。
龙氏老宅初游,乔安然便受到了类似贵宾的待遇,一时竟颇感不习惯。望向龙湛励,话到唇边又止,他已抓紧了她的手:“无需惧怕,我在这。”
他们径直前往龙老庄主的书斋,古风装饰尽显书香雅致,甚有韵味。
老庄主此刻正挥毫泼墨,其以前钻研米芾的笔法,行草一手好笔。乔安然也曾数次观赏,每次都惊叹其技艺深湛。
见二人至,老庄主搁下毛笔,放下眼镜,看着眼前外形相衬的情侣微笑着说:“你们倒手脚麻利。”
“庄主,安然和我今天专门来为您下厨。”龙湛励开始施展他的殷勤,极力恭维家中的尊长:“安言做的华夏菜肴,可丝毫未逊色于老宅的资深厨艺。”
过誉至此,乔安然心中忐忑,望向龙湛励,眼神近乎怀疑。
真的,此事岂能靠夸大其词?若菜肴未能达到大师水准,岂非自露破绽?乔安然方欲辩驳,就听见老庄主言道:“我也耳闻了,乔小姐在雪子温泉的中餐菜单皆由你撰写吧?”
居然都知晓此事?
传说龙老庄主极少外出用饭。
如雪子温泉这类时髦之所,老庄主一般鲜少涉足。
不论何时何地,信息灵通无比。乔安然倍感谦逊,对庄主微笑:“因朋友之谊互相帮衬,厨艺非独我之力,实是朋友对我关爱之故。”
“不,不,不。”老庄主摇头,仿佛洞悉一切:“虽然年岁已长,头脑并不昏花,分辨优劣仍有眼力。”
是赞誉亦或贬低?此类含糊不明之话,乔安然愈感不解。
但,他毕竟身份尊崇!乔安然挤出笑颜,尴尬地用趾尖挖起了心中的羞涩。
时间尚早,老庄主拉着他们畅谈,精气神十足,言语锋锐,令乔安然仅是想回应他一个问题,便已汗水涔涔。
“据说,宠爱一生如今已是a城首屈一指的宠物流通市场?”老庄主再次轻笑。
笑容显得诡异莫名,也不知是赞许或是何意。乔安然顿感迷茫,但仍是实事求是,诚恳回答:“多亏诸位关照,宠爱一生尚处初创,还需学习磨练,远未成熟。”
“这话说得对。”老庄主欣赏乔安然的态度,微笑不露痕迹:“乔小姐身边友人众多,那盛绮雅,和你的关系是?”
“曾是国外的同窗。”
仿佛遭到调查一般,乔安然心生不快。
即使是豪门家长,难道能随意插足别人的私事吗?就连她的人际圈也不放过的打听,可谓毫无个人空间。
然而老庄主显然不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不当,依然是风轻云淡之态:“宠爱一生仍在初期拓展,诸多事宜需谨慎小心。”
什么应当小心呢,乔安然毫无头绪。
只听老庄主继续说:“江湖人士,阶层复杂,最好敬而远之。”
所谓“江湖人士”,恐怕老庄主指的便是盛绮雅吧?不幸的盛绮雅,一心向上流社会靠拢,最后却被顶尖之人视为流离之辈。
然,盛绮雅并未有恶意。只是过于傲慢,走了歧途。
“盛绮雅对我有恩,遇到困厄时,我亦无法坐视不理。”
“是,是。”老庄主仿佛极明其理,颔首轻笑:“情感深厚,是美德。”
这话听起来很是好听,但从老庄主的目光中,乔安然能觉察,他认为盛绮雅为人卑鄙,不值得往来,最好割袍断义。
可她乔安然,并非龙家人。即便是老庄主机谋深远,也不能干涉他家之事。乔安然神色微妙,龙湛励忙接口说:“盛绮雅与秦家之间的事有原委,庄主曾教导,不能仅看表面。盛绮雅并非真恶人。”
嗯?连为盛绮雅开脱也说得出口?乔安然更觉惊讶,定定地看着他,内心莫名涌起感激之情。
真是难得,能让龙湛励说出如此公正之语。
究竟是怎样一种心境啊!
几乎让她热泪盈眶。
幸亏,老庄主并不霸道,点了点头:“旁人可见,仅是冰山一角罢了。宠爱一生走到今天,你必定历尽艰难。要把企业壮大,单凭一腔热血远远不够。老夫也就说至此。啊,听说乔姑娘善制‘寿喜烧’?”
“对。”乔安然点头,传言老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