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剑看着吴辞娲，从刚刚曾江朋的神情表现来看，他肯定是知道怪头就藏在曾小灰的玩具里。但是吴辞娲可能并不知道。
    果然吴辞娲并不吃惊，只是抱怨了句，“你没事把它的玩具拆了干嘛？”然后朝曾江朋道，“老头子，你等老赵头的事办完了，给它再做个玩具。”
    曾江朋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并没有流露出其他表情。这让周小剑很佩服曾江朋处事不惊的态度。这个时候还能这般镇定。
    “小灰。别找了，我给你带了吃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肉。”吴辞娲朝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喊曾小灰。
    曾小灰听到有肉吃，也不管什么玩具了，兴冲冲的又跑出来接吴辞娲。
    女人似乎很健忘，刚刚还在问木架子上是什么，现在却在那里开心的喂狗吃肉。
    “你把它放在这里面？”
    “木、金、水、土。”周小剑说完一个字，就拿开相应的东西。曾江朋满意的点点头，轻声道：“还好你没扔火里去。”又好奇的问周小剑，“你来这一两个月了，为什么今天突然要对小灰的玩具下手？你今天又感觉到了它的存在？找到了它？”
    “不是。是曾小灰先动手的。”周小剑颇感无奈的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防着吴辞娲，而是用平常的说话的时声音说给曾江朋听，只是没有提起怪头。
    两个男人间的对话有很多字词可以省略掉，却又都懂的。
    “果然是有几分天赋，没把它扔火里。不然，你今天可就死定了。”曾江朋笑笑。周小剑惊的一身汗。
    “行了，我晚上就做重新做一个给它。”曾江朋口中的它既是指怪头，又是说曾小灰。
    “老婆子，你好像忘了件事。”曾江朋笑着朝屋里走。
    “什么事？”
    “你只记得给小灰带晚饭回来，没有给你的爱徒带吃的啊。”
    “你没带吗？我以为你带了。”
    “我看你带了，以为是给你爱徒带的。哪知道你是小灰带的。”
    “小灰怎么能饿着？我肯定先给小灰带啊。”
    周小剑听的汗颜，这个师父真的很不靠谱，“师父，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吴辞娲从屋里喊，“你等会，我看看中午有没有剩饭剩菜，给你热热。”
    周小剑叹了口气，苦笑。刚刚还说给我吃好的，睡软的。现在给我吃剩饭剩菜。
    睡的不如曾小灰，吃的也不如曾小灰。
    这种日子，才真是有烟火味。
    夜间，周小剑吃过吴辞娲热了一下的剩饭剩菜，与他们还有曾小灰在院中乘凉。
    没有月光的夜空中布满了繁星。这样的夜空周小剑在前世只有很小的时候才见过。
    好纯净的天空，好靓眼的星星。
    “师父，二师父，我明天早上就回南门府。我要去看看蓝背师父的家人。”周小剑看了会夜空，心情极好。
    “看完他们就回来。我们接着教你武功。”吴辞娲道。
    到现在为止，周小剑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正气已经没有了。
    “不用了。我现在的正气已经很强大的了。我找到了弟弟、妹妹，就带他们直接去西门府报仇。以我们三个人的正气武功，不说灭了真宗门，暗地里把金况那乌龟王八蛋杀了还是可以的。”周小剑满怀信心的说，“我连计划都已经想好了。”
    吴辞娲看到曾江朋，劝道：“你还要继续练一段时日才行。以你现在的正气，估计连东门府都出不去。”
    “东门瑜认得我，东门府不会有人为难我。”周小剑想到东门瑜，就像看到了爱情，短暂的沉浸在幻想中，又回到现实，左手右手用力一起比划，“我左手一掌，右手一掌……”
    周小剑拳掌打出，院中却没有一点动静。尴尬一笑，“刚刚没准备好。重新来。”
    屏气凝神，没等感受到正气，周小剑便又重重的朝不远处的墙角挥出一掌，但依然没有一点动静。又是一拳，也安静的如同一滩死水，毫无动静。
    从下午就开始没感受到正气到现在这两拳两掌没带起一丝风，还有吴辞娲的话，周小剑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有些心急的周小剑朝曾江朋和吴辞娲看了一眼，用他们教过的方法，聚气定神，运气经络，但全身空无一物。
    “师父，二师父。”周小剑慌张的朝曾江朋、吴辞娲喊。这不可能，上次复活重生后，正气武功都没有消失，这次怎么会这样？
    没有正气，怎么找真宗门报仇？
    “应该是在最后那一击的时候消失的。涣散于天地间。”吴辞娲道，“把我都震出血了。”
    “是的。所以你要重新练。”曾江朋道，“不过没事，你体质与我们不一样，天赋极好。不出一月，就能回到先前那样。”
    “你不是说我天赋一般般吗？”周小剑一下又振作了起来，余兴冲冲的看向曾江朋。
    曾江朋哑然一笑，“当时没看出来，四百多岁的老头子，眼花了。”
    “没看出来。”周小剑大笑，丝毫没有颓靡不振的样子。但随即还是拒绝了曾江朋的好意，道，“不了，我还是要先回南门府看望师娘她们的情况。如果她们也遭到了迫害，我再回来找你们重新学。”
    “只怕你走不出南门府。”吴辞娲给周小剑当头泼了盆冷水。
    周小剑自然懂她的意思。东门府里他可以随意走动，但要从东门府里活着出去，却是件难事。他只是和东门瑜相识，并不是深交。而且东门瑜并没有答应过让他活着走出东门府，反而在进东门府之前便做了交易。用自己的性命换乔反他们三人的性命。
    如果正气未失，或许还可以拼一下，还可以跟东门瑜再做一次交易。但现在自己连跟东门瑜做交易的本钱都没有。
    着实让人头疼啊。
    周小剑沉思了一会，没有低气的道：“我试试吧。先去找到东门瑜。想必她也不是不讲道理、没有人情味的人。”
    “你知道东门瑜想要什么吗？”曾江朋问。
    “她父亲及她先辈们失踪的原因。”周小剑不假思索的回道。来东门府这么久了，虽然极少与外人打交道，但也听说过东门氏家的奇闻轶事。
    东门瑜从接手东门氏开始，便着力于寻找自己父亲及先辈们的消息。这是整个东门府都知道的事。
    “所以你可以用这个作交易。”曾江朋朝周小剑挑挑眉毛，“当然，你肯定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你可以编啊。”
    “骗她？”
    曾江朋笑笑。
    “怎么骗？”吴辞娲好奇心上来了，凑到曾江朋面前。
    曾江朋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他要怎么骗她？我只是提个建议。”
    “二师父，这事对我很重要，你看我都冒着生命危险要去南门府了。您就快告诉我吧。”周小剑急起来了。
    “老婆子，浮云是几个月下一窝蛋啊？你昨天杀了一只，得想办法让它们再下几枚蛋，孵小元宝鸽。”曾江朋把话题撇开，“不行的话，想个办法再进趟地界谷捉几对回来养。我就喜欢这些肥嫩嫩的元宝鸽。”
    吴辞娲也是极为精明之人，一点就通，道：“地界谷可遇不可求。多少人莫名其妙的误入其中。又有多少人求地仙告天仙要进地界谷都没成。我进去过一次，难进第二次咯。”
    “我明白了。”周小剑再傻也听出曾江朋的话，何况吴辞娲又强调了一次。
    “你当真明天就走？”吴辞娲见周小剑明白了，岔开地界谷的话题，面露不舍的问。曾江朋虽没说话，却也等着周小剑的答复。
    周小剑重重的点头“嗯”了一声，“对。我在东门府待的时间太长了。闻启、闻箬姐弟分食了玉叶金珠，身体长的特别快。已经快两个月了，我真的很担心他们。只求他们没有死，哪怕是骨瘦如柴，营养不良变成大头怪也要找回他们。”
    周小剑的话曾江朋和吴辞娲听的有些糊涂，但大致意思是明白了，双双点头表示同情。
    “对了，师父，二师父，我醒来时，你们说过一句话，你们可还记得？”周小剑想起自己第二条命复活时，吴辞娲说过的一句话。
    “提醒一下。年纪大了，做过的很多事，说过的很多话转身便忘。”曾江朋问。
    “问我有什么遗愿没有。”周小剑看向吴辞娲，这句话是她说的。
    吴辞娲点点头，大方承认，“对。是为师说的。你是想要为师收你的弟弟、妹妹为徒吧。”
    怪族的第六感又强又准，一下便猜到了周小剑心思。
    “如果他们没死，我把他们带来了，师父可以收他们为徒？”周小剑真切的问。
    “收。”吴辞娲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满脸欢喜的肯定道，“收，一定收！”
    “谢谢师父！”周小剑大喜，跪倒在地便朝吴辞娲磕头感谢。
    曾江朋用质疑的目光看向吴辞娲，“你都不考虑一下就答应了？”
    “有什么考虑的？剑儿天资这么好，他弟弟、妹妹能差哪里去？”吴辞娲反问道，“活了四百多年，一身正气武艺，是时候找个人传承下去了。”
    曾江朋稍微想了一下，“也是。那你也要见过他们两人再决定吧。”
    “剑儿能不能找他们都还是问题。先让剑儿开心一下总是好的。对吧？”吴辞娲把周小剑扶起来，丝毫不避讳他。周小剑尴尬的笑笑，应道：“是是。”
    但心里知道吴辞娲说的不无道理。闻启、闻箬是否还活着，能不能找到他们，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