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寔出了齐家,直奔县主府。
“捕雀郎何在?”
“大人,我在。”
“随我来。”
韩寔领着一人到了书房,开了房内机关,这才吩咐:“韩福,派甲字号一支守在齐家,确保齐家父子不能出任何意外。
严密注意城内外动向,尤其往妖蛮、楚州两个方向,若有异状,第一时间回禀!
派人监视司农属,尤其是宋行之、贺成。
你亲自前往巡防营,去见洪胡洪统领,就说可能会有妖蛮谍子,切忌不要轻易听信流言。
务必告诉他,若宋行之、贺成出现在边域,即当其与妖蛮勾结叛国,格杀勿论!”
“是。”
韩寔这才离了书房,悄然去了城防等地,叮嘱、问明了一些事。
返回之后不由皱眉。
“按李药师所说,齐霖体内邪祟有农家嫁接术的痕迹,应该是有人勾结妖蛮。
宋行之居然真的派人去了楚州,倒是不好判断他只是觊觎嫂子,还是与妖蛮勾结。
贺成,是司农副吏,一年前与齐霖同去楚州司农属考校,齐霖为正,贺成为副。
司农属这帮蠢货,一点人事不知?
二人同争正职,还都放在南雄这鱼龙混杂之地。”
斟酌再三,韩寔转身又去往齐家。
还未到,便远远察觉有人悄然靠近齐家。
“宋行之?”
韩寔悄然眯眼。
先前齐辰写出诗文,动静那么大都没见到宋行之,现在又鬼鬼祟祟来探听消息了?
“果然是心底有鬼!”
韩寔悄然提气,隐在暗处,观察宋行之一举一动。
……
齐家。
白柔已经抓药回来。
李药师还没走。
按他所说,身为医者,他有责任照顾好病患。
尤其是齐霖父子与他又认识多年。
齐辰原本还觉得颇为虚弱,有心回去休息。
怎奈李药师实在热情,又不惜耗费医家真气帮他跟老爹恢复,再加上他现在也有心多获得一些信息,方便熟悉这个世界,就跟他多聊了会。
“齐辰,你写的那篇文章能否让我看看。”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
“无妨。”
李药师笑道,“你爹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我们可以到你房间继续聊。”
他又看向白柔,“齐夫人?”
白柔心底满是亲人失而复得的惊喜,哪有意见?
“去吧,李药师不是旁人,幸亏有他,你们父子二人才能吊住一条命。”
“好。”
齐辰便在李药师的搀扶下朝自己房间走去。
李药师面容慈祥,温和提醒他“小心”。
齐辰心生感慨,还是“辰弟”的家庭和谐,连熟人关系都这么好。
回到房内,李药师扶着齐辰坐下,目光径直投向书案。
案上,正有一幅行书写就的文章,其中可见簪花小楷的底子。
似乎是书写之人急于行文,又或者是文思如泉涌,行书写到中后段便有了疾风劲草、轻骑夜行的味道了。
联系先前齐辰为邪祟所困,命悬一线,不难猜出真相。
李药师与齐家父子相交多年,自然见过齐辰写字,只是一眼便确定了这是齐辰所写。
“小子,你的字又有精进了。”
李药师捧起《正气歌》,只觉入手沉甸甸的,恍如这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张铁皮。
“好字,好文!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读书……不,是修儒的种子!”
李药师连连赞叹,“果然,能让你修出本命字的文章非同小可。”
齐辰不明就里,疑惑问道:“怎么了,李药师?”
“儒家修道,在修身立命,在立言躬行。若有其一与道合,便可修出本命字。
其中写文章、作画若能与大道相合,便会在引才气灌顶的同时分出部分沉于载体之上,可保千年不腐。
这类真品,会有与儒修暗合的道蕴包含其中。
若拿来给蒙童开悟、观想,无论是读书还是修儒,好处不少。”
说着他将纸张收进头顶玉簪中。
齐辰:“李药师,您这是……”
“给我观想,开悟用。”
“可你都已经九十六了。”
“可在儒道一途我还是个蒙童啊。”
齐辰:……
李药师在救他们父子的事上不遗余力,也不好在此时计较。
而对方现在说的,很多都是自己不知道的。
“获取信息总要付出代价。”
齐辰如此安慰自己,转而问道,“一篇字而已,送您都没问题。
只是还请李药师赐教,本命字神通该如何发掘?”
李药师:“你一个修出本命字的,问我一个连儒修都算不上的老头子?”
齐辰恍然,是自己问道于盲了。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李药师笑道,“大道殊途同归,修的都是‘本源’。
以我医家之道,要熟悉药理、药性、病因,甚至连病人的生辰五行都要知道,如此才能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以医修道,无论是修法术、修道,都要遵循药、病之本源。
阴阳、五行,如何调和,如何作用……
入道时,以医道救人、救世,不在话下……”
齐辰忍不住皱眉:“调子起的有些高了,说些我能听懂的。”
李药师脸色一僵,“你修出的什么字,本源是怎样的,就从本源中尝试发掘它可以如何施展,又能达到某种威力……”
“能否具体一些?”
“具体……儒家亚圣,本命字之一为‘君’字。
何为‘君’?
持杖掌权,出言为令。
传闻亚圣‘君’字一出,左手杖主杀伐,能镇杀邪祟,右手印则可行封敕之举。
若山野精怪、妖魔鬼魅得其右手印封敕,可成为世间正统的山水神明,受香火而获长生……”
齐辰听得心神荡漾。
本命字竟有如此神威!
他大概明白本命字神通该从什么方向入手了。
只是自己的“齐辰”二字实在特殊,“齐”字是三颗谷穗,谷穗能施展出什么威力?
化出一堆粮食,把对方撑死?
“辰”字呢,气象倒是不小,日月星,都在天上,难不成自己能发掘出跟星辰有关的神通?
“该不会是跟位面之子刘秀一样,召唤陨石?”
齐辰目光陡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