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些缥缈的意识再次回归的时候,孙尚香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清朗好听的男声。
“孙夫人,方才在下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得已才使用的化名,还望见谅。”
悠悠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俊朗的年轻男子。
在她眼里,犹如黑夜中的流星一般耀眼璀璨。一袭青衫,洒脱不羁。
面庞精致如画,剑眉星目。透出一股书卷气与从容的风采。
一众大人正在相互寒暄,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旁亮晶晶的小眼睛正注视着那个隐隐站在人群中心的年轻人。
刚刚的情形虽然危急,但是身为引发这场小型骚乱的主人公。孙尚香也不是完全的失去了意识。最开始噎着的时候,她还能看到自己的娘亲拿着水壶要往自己嘴里灌……
在她的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她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温暖的怀抱,温暖的气息。
“多谢陈公子方才施救。只是不知陈公子此次现身江东之地,是否有什么要事?如有差遣,孙府上下必当竭尽全力。”孙吴氏再次对陈辰表示感谢,并且轻轻带过方才显得有些突兀的施救方式。
一方面,孩子还小,也算不得什么。穷苦人家衣不蔽体,穿着开裆裤满大街跑着遛着小鸟的也不是没有。
另一方面,也是孙尚香受大兄的影响,不爱红装爱武装。整天着戎装,乍一看也不过是个长相精致一些的假小子。
情况紧急之下,方才的施救措施只要有效果,哪还顾得上礼义廉耻。
当然,长年习惯跟在上位之人的身边,话风之中,还多少带着一些怀疑和试探。
陈辰只当没有听出来那股淡淡的疏远感。
于是,在陈辰再三推辞和婉拒之下,孙府的一群人这才簇拥着夫人少奶奶还有大小姐一起离去。
倒是孙家大小姐临走之时依依不舍的小眼神,逗的陈辰有些想笑。
一场小小的骚乱就此结束。
正当陈辰领着陆逊准备离去的时候。
刚刚人群中的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拦住了陈辰的去路。
“在下谯县人士,方才见这位公子施救手段非常,见猎心喜。见公子准备离去,若是没有问清楚缘由对我来说又是十分可惜,故此厚着脸皮上前来一问。”
不等陈辰开口,老者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的来意说了出来。
“谯县?”陈辰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番,随即躬身行礼。
“可是华佗华神医?”
华佗一愣,“公子认识老夫?”
陈辰大喜,没想到一时的好心,救了一位未来的重要人物不说,还顺带钓到了一条大鱼。
“华神医悬壶救世,当今天下谁人不知?”
饶是有些淡泊名利的华佗,听到这么直白的怼脸夸赞,也有点脸红。
“华神医若是想要方才的施救之法,小子自是愿意倾囊相授,只是小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华神医能够应允。当然,无论成与不成,救人之法小子都将双手奉上。”
陈辰很是有些滑头地顺势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道德绑架在这个年代还挺好用的,至少绝大部分人,还是有道德讲道德的。
华佗微微皱眉,方才他离的有些远,没有听到孙府众人对陈辰的称呼,自然不认得他。于是也在担心对方会提出什么难以达成的请求,又不想轻易地欠他一个人情,一时之间有些举棋不定。
“医者仁心。”陈辰大致能猜得出华佗心里的想法,“在下先将救治噎食的方法告知华神医吧。”
说罢,也不等华佗开口,便自顾自地讲解了起来。
华佗起初还有一些不好意思,但听着陈辰的讲述教授,一下子就沉入了进去。
“心肺复苏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掌握好力度和频率。力度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按压的频率,要和心脏跳动的频率相当……”
作为外科圣手,华佗一点就透。
人工呼吸的法子在西医中是最常见的方法了,不少西医吹都说这个方法是西方人发明的。但是实际上,人工呼吸的首次出现是在张仲景的《金匮要略》之中,陈辰这也算是抛砖引玉了……
“多谢公子倾囊相授,还未请教?”医痴华佗才反应过来,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在下颍川陈启明。”
“竟是文曲星当面?果真天仙下凡也。”华佗表示震惊,同时也对对方要提的条件稍微放下了一点心。对方可是贤名传天下的陈辰,总不至于让老夫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更何况,就凭他刚刚那句“医者仁心”,哪怕他不是什么大人物,自己这边也不是很会去拒绝了。
“在下从西域的典籍中得知一特殊药物,对于大部分的病症都有奇效,说是医死人,肉白骨,有些夸张,但其整体效果也相去不远了。只是在下医理一道一知半解,所幸天意让在下于此偶遇先生,便想着邀请老先生一道,把这药物制备出来。”
华佗听完一愣。
这玩意儿,也叫不情之请?
他可太乐意了。
“世间竟有此等事物?老夫答应了,不知我们何时动身?”
陈辰心底默默地盘算了一下时间。
“两日之后,在下在此地还有些许俗物要处理。华神医将落脚地告知在下即可,在下忙完之后会遣家仆去寻老先生。而后我们便出发。”
“去往何地?”
陈辰一笑。
“荆州。”
与此同时,在汝南西北约八十里的位置,有一座小城。
唤作古城。
古城县衙上座一人,双耳垂肩,双手过膝。
正是刘备。
“此番能与子龙重逢,实乃人生一大幸事。诸君盛饮!”
在座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大哥!如今你我兄弟三人业已重逢,今后该何去何从还需要拿个章程出来。”放下酒杯,关羽当先开口提议。
“要俺说,咱就在这古城发展算了,有兵有马,有吃有喝的,咱三兄弟在一起,还怕什么?”黑脸的张飞叫嘎嘎。
众人尽皆沉默,连番的败逃之下,所有人都有一些迷茫。
正当刘备游移不定之时,简雍站了起来。
“玄德,你还记得当年在徐州之时你同我讲的事情吗?”
刘备眼神一亮,立马起身上蹿下跳地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