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迷迷糊糊睡了好久,醒来的时候已经半上午了。
谭枣枣和蒙蒙都已经吃完饭回来了,因为npc之前说不可以在食堂以外的地方吃饭,所以她们也不敢给两人带。
阮澜烛一直在旁边等着他醒,两人都没吃早饭。
一顿不吃其实也没什么,凌久时起床洗漱之后,四个人就继续出去查线索。
昨天去了五楼,今天凌久时带着他们去了六楼,找到了院长室。
院长室的门一开,满屋子的灰白遗像空洞而无神的望着他们所有人。
他们甚至在里面看见了女护士的遗像。
谭枣枣:“这是,整个医院的医生护士全死了?”
“不是吧”
蒙蒙指着中间说:“那里不是还有个空相框?是不是有谁还活着,这相框等着他呢?”
“咦”
谭枣枣搓了搓胳膊:“好吓人啊”
“先找找线索吧”,凌久时提醒她们别忘了来这里的重要事情。
谭枣枣点头:“对对对,找线索”
她说着直奔中间的办公桌,然后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黑白照片。
谭枣枣拿起照片给其他人看:“这是谁啊?”
阮澜烛也加入提醒队列,说:“可能是院长?”
当然是院长,院长室还能有别人的照片吗?
蒙蒙拿着照片看了看,然后扭头在墙上找起来,望了一圈对谭枣枣说:“他不在墙上”
谭枣枣听了也去找,真的没找到照片里的人。
“他是不是还活着啊?”
蒙蒙说:“说不定还活着没死,所以才没有遗像。”
谭枣枣质疑:“他要是还活着能藏在哪里呢?只要不出医院,护士不可能找不到他啊”
“你们应该考虑护士为什么要找他”
阮澜烛说着上前,拉开了桌子下面的抽屉,露出了里面的一个类似不倒翁的俄罗斯套娃。
“这是什么?”
谭枣枣马上捡起那个娃娃,打开后说:“一个空的,俄罗斯套娃?”
蒙蒙在旁边伸头:“这里面还有好多信啊”
她随手拿了一封,抽出打开一看,脸色就有些变了。
“怎么了?”
谭枣枣问:“写了什么?给我看看”
“诺”
蒙蒙递过去,似乎有些愠怒的说:“这是护士写给院长的,有她的落款”
谭枣枣接过来一看,顿时气炸。
信上写:
亲爱的,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消逝,我能将你彻底放下,但我低估了内心对你的那份爱意。
在医院的这些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回忆着过往曾经美好的时光,总感觉你还在我身边,不曾离开过。
现在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行为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我错了。
只求你回来看我一次,这样便好。
这些话都是真心的,只是我也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所以并不敢奢望你一下就会相信我,原谅我……
……
这信看的谭枣枣火冒三丈:“还在求复合?是不是傻啊?气死我了!”
“奇怪”
凌久时突然发现了什么,接过那张纸看了看
“按照这信上的意思,院长离开过疗养院?”
“逃跑了吧”
蒙蒙说:“护士怀孕的消息应该是传遍了疗养院,她一定来找过院长,但院长害怕被发现,所以逃跑了……”
凌久时说:“这上面还有水……”
“不是水”
阮澜烛说:“是眼泪,护士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一直在哭泣”
“气死我了,我倒要看看这些信是不是全是那些玩意!”
谭枣枣嘟嘟囔囔,把里面所有的信都拿出来,一一拆封。
这些信大部分都和第一封一样,全是恳切的认错,请求院长回来的信,简直看的人脑溢血。
而从那些越来越潦草和涂改的字迹能看出来,护士的状态越来越差,周围的流言攻击她已经承受不住了。
她的信写了一封又一封,院长却仍旧没有回音。
那些信纸上本来都沾着眼泪,但到了后面已经没有眼泪了。
长久的折磨和不回应让护士崩溃,满腔的爱意都被淹没成了恨。
于是这中间就夹杂了一封满是威胁的,鲜红的笔写着的信:
「你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需要你就会在我身边,可你为什么不回来?你要背弃我们的誓言吗?!!」
她写的时候应该非常愤怒,歪扭着而且很大。
院长还是没有回应,紧接着后面的信仍然很恳切,不断的认错。
护士甚至在信里写,可以为了他而打掉孩子,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但一切也不一样了。
从那封红色的信开始,后面所有的信无论多么卑微多么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甚至写的非常可怜。
但那些信纸上没有一滴泪痕,笔迹相较前面也工整起来,好像护士突然从被抛弃的疯狂里冷静下来。
只是这种冷静里,透着万分诡异。
她好像在用这些信,引诱院长回来。
至于回来后会发生什么,满墙的遗照中间那个空的,已经给出了答案。
“等会儿”
蒙蒙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眉心拧起来说:
“信的印泥都已经拆封了,还在院长的办公室,说明院长回来过,但是他既然逃跑,说明对护士不上心,怎么会因为护士的几封信就回来呢?”
凌久时把那张护士说可以打胎,一切和从前一样的信摆上来给她看
“应该是因为这个,院长离开医院,一方面可能是因为避嫌,还有一方面可能是为了逼迫护士打胎”
阮澜烛点头:“他应该是觉得只要没了孩子,证明他和护士有染的威胁就不存在,所以才会回来”
“回来干什么?”
谭枣枣鼻孔里出气:“盯着护士打胎吗?”
“护士不可能打胎”
蒙蒙说:“她那么宝贝那只洋娃娃,应该也很宝贝自己的孩子,不会打胎的”
“所以”
凌久时五指张开按在那张纸上:
“护士写情书,不是为了求复合,而是为了杀掉这个负心汉”
谭枣枣:“可这么说的话,护士自杀,是在院长回来前,还是在院长回来后?”
“不知道”
蒙蒙摇头:“虽然信件上有时间,但我们不知道护士是什么时候死的,无法推断”
疑问无法解答,思考没有头绪,谭枣枣就在桌面上翻起来,然后发现了夹在书里的一叠人员资料表。
她拿出来翻了翻,很快找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就是那个护士?”
谭枣枣说:“她从护校到现在,专业评级一直是优啊……职责是晚上巡视,确保病人生命安全……”
谭枣枣面部抽搐。
“怪不得天天晚上拎着刀到点就出来,打工人打工魂啊”
蒙蒙低头看着人员资料表上护士的照片:“这是她的照片,和遗像好像不太一样。”
谭枣枣说:“是不太一样”
资料上的照片应该是刚进来的时候拍的,眉眼里不似遗像上戾气横生,倒满是充满底气的傲然。
“郭婉莹”
谭枣枣念了她的名字。
“长得这么漂亮,专业能力也很厉害,名字也好听,如果没有遇到院长,她只会越来越闪耀”
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