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黑了之后屋子里大门就关上了,背后的木栓子厚重的根本推不开。
这是个笼子,里面装了几只快要异化的温迪戈和十几个过门人。
夜晚越来越深,直到变化开始。
“小米”
一个男人被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爬起来,然后看见他的女朋友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正在吃什么东西。
身边地上放了好几个果冻,都是之前从门外带来的。
他女朋友爱吃。
“小米,你怎么大半夜爬起来吃果冻,是饿了吗……小米?”
男人喊着,他女朋友停住啃咬果冻壳,将脑袋深深垂着,双手捂着头。
“你怎么了?”
男人掀开被子过去,扶住女朋友的肩膀问:
“头疼吗?是不是昨晚去晚宴酒喝多了?来来来,先躺下”
“快……快……”
小米低着头,牙缝里磕磕巴巴的挤出两个字
“快……跑……快跑……”
“什么?”
男人凑过去,从下看小米的脸,然后看见了一双黄灰色的可怖眼睛,和一张满是粘液利齿的大嘴。
“快……跑”
女孩黄灰色的眼珠子开始流泪:“快跑……啊……傻子……好香啊,好饿啊”
男人被吓到,大叫一声跌倒在地,眼前的女朋友迅速异化,全身的皮肤开始萎缩,身子变得又高又细。
她站起来甚至能挡住光,佝偻着背双手垂在脚踝边,四肢并用向着男朋友爬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尖叫着连滚带爬起来就跑,慌里慌张的刚打开门,背后那玩意已经把他扑倒在地上。
腥臭的粘液冰冷的身体,周围地板上都蔓延开冰霜。
温迪戈的心脏是冰冻的,会让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好几个点。
男人被冻的哆嗦,害怕的说:“小米,是我啊,我是……”
怪物僵硬的扭着脑袋,忍耐了一天的饥饿完全把控了这具身体。
它听不见身下这个食物在说什么,也听不懂,它只是饿,很饿。
怪物张开嘴,嚎叫一声噗嗤咬住了男人的喉咙,血液飚溅出来,射到了对面的门板上。
男人叫也叫不出,手无力的瘫在了地上。
好饿啊……好饿……
上面一层走廊里,还保持着人形的居小山眼神空洞,一边走一边念叨:
“我好饿……有没有吃的……我好饿”
他的心里有张永远也填不满的嘴,在那里叫着饥饿,回荡在走廊里,轻轻的。
咚咚咚,咚咚咚
他敲响了一扇门,门内凌久时和阮澜烛同时睁开眼。
“来了”
凌久时立即坐起来,盯着门说:“温迪戈”
“余凌凌”
门外传来的居小山的声音,带着黏糊的吞咽声
“你不是也想吃晚宴的食物吗?你把门打开,我带来了,你开开门啊”
阮澜烛握住凌久时的肩膀,对着他摇摇头。
咚,咚,门被敲的颤抖,带动压在门后的那张巨大的双人床。
凌久时坐在毛绒铺就得地铺上,无声的看着那扇门和门外越来越焦灼的叫喊
“余凌凌,你开门啊……你不想吃吗?很美味的”
没人回答他。
“余凌凌!”
门外的居小山已经异化一半,整个趴在门板上,把嘴往门缝里塞,舔的那扇木门上全是粘液。
“开门啊,好香啊,真的好香啊!”
凌久时浑身发毛,他听力太好了,居小山的舌头舔舐门的声音,还有水液横流的声音,他都能听见。
腐臭和冷意也从那扇门开始往里面伸展,他被冻的抖了抖。
阮澜烛看见,立即从后面抱住凌久时,然后用被子包裹住两个人,用自己的手捂住凌久时的耳朵。
他抱着他,体温在被子里上升,耳朵也被捂住,那种不安和恶心都逐渐消散。
阮澜烛将下巴搁在凌久时肩膀上,磨蹭了两下低声说:“他进不来,放心吧”
“嗯”
凌久时点头,靠在阮澜烛肩膀上捏着被子,他们两都在被子里挤成一团。
外面的嚎叫持续了约有十分钟,期间还伴随着挠门和抓门撞门,都没能进来。
最后怪物终于放弃了,转身快速的爬远,也不知道去敲谁的门了。
外面没了动静,阮澜烛才松开手,凌久时抬头,看着楼上说:“它,去上面了?”
说着他又摇头:“不对,上面也有,还有下面,下面也有”
虽然没有人的惨叫声,但是他的耳朵里能听见,上下都有怪物跑动,还有吞咽咀嚼的声音。
阮澜烛沉着脸:“看来今天早上回来的那些怪物,已经开始狩猎了”
凌久时看了看表,微弱的夜光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
深夜,应该不少人都睡了。
凌久时叹息:“床垫上陈年的血,有可能就是这么产生的,之前的那些过门人,都死在床上了”
“怪物!怪物啊!!救命啊啊啊啊!!”
“别过来!别过来!”
楼下突然有惨叫传来,刚叫了两声,就没了动静。
凌久时微微皱眉,耳朵又被阮澜烛捂住了。
他们躺下来,面对着面。
阮澜烛捂着他的耳朵,头抵着头低声说:“凌凌,还有四个小时,天就会亮,再忍忍”
“我知道”
凌久时用手覆盖上阮澜烛的手,缓缓闭眼:“我知道”
四个小时后,漫长的夜晚就要结束了,温迪戈也许会和昨晚一样变回去,危机或许会暂时解除。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