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不过机会只有一次。”
    “我对海贼的容忍度，就只有这么多。”
    面对克洛克达尔扬言要杀死自己的说辞，罗森淡然轻笑。
    丧家之犬的狂吠，他又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更别说是，还是一只戴上项圈的丧家之犬。
    “哼！”
    克洛克达尔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然后也不理会前不久才背叛自己的妮可·罗宾，头也不回地独自离开。
    罗森见状，伸手对着半空一点。
    嗤啦
    随着一根黑线打横伸长，然后朝上下延伸，天空顿时被撕裂开来，形成了一道通往不知名海域的黑腔。
    他抬脚迈步，刚准备走进黑腔里，一个声音却把他给叫住了。
    “罗森。”
    “如果当年执行奥哈拉屠魔令的海军不是青雉和赤犬，而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妮可·罗宾抬头看着即将踏入黑腔的罗森，一字一顿地问。
    “我的刀沾过很多人的血，唯独没有一滴是平民的血。”
    罗森背对妮可·罗宾，然后走进了黑腔之中。
    “是吗？”
    妮可·罗宾直直地看着朝黑腔深处走去的罗森：
    “为什么你不是生在奥哈拉时代？”
    “罗森。”
    直到罗森快要从视线中消失的时候，她才喃喃说道。
    似乎是听到了妮可·罗宾的低语，就在黑腔快要完全合拢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黑腔深处里传了出来。
    “在残酷的海贼世界里，同时面对世界政府与海军的追杀，一个8岁的小女孩竟奇迹般地平安长大。”
    “是世界政府瞎了？还是海军没长眼睛？”
    “你觉得呢？妮可·罗宾。”
    听到这话，妮可·罗宾娇躯一阵震颤，然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缓缓转过头看向了自见面以来，只开口跟自己说过两次话的库赞。
    她又不是王路飞那种粗神经的笨蛋。
    过去没有察觉到，是因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满背叛的世界，且对库赞充满了恨意又恐惧，哪里会去想这些，但现在经罗森这么一提。
    心细如尘，洞察力很强的她，立马想到自己这些年能安稳长大，那是因为有一个人一直在暗地里，默默地帮自己撑起一片天空。
    扛住了来自世界政府与海军的压力。
    “啊啦啦啦啦啦！”
    先是被罗森一口道破了自己多年的秘密，然后再面对眼眶逐渐泛红的妮可·罗宾。
    库赞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是你吗？”
    妮可·罗宾一看库赞的反应，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果你被海军或者是世界政府抓了的话，会把我当年私下放走你的事情供出来而已。”
    库赞撇过头去，努力在狡辩。
    “是你吗？”
    妮可·罗宾充耳不闻，自顾自地问道。
    “啊啦啦啦啦啦！”
    “罗森也真的是，走就走嘛，瞎说什么大实话。”
    “好吧！”
    面对妮可·罗宾有点“咄咄逼人”的目光，库赞实在是装下去了：
    “抱歉了，罗宾。”
    “虽然这么说会显得我这个海军大将很挫，但我终究不是罗森，没有凭一己之力，改变海军的能力。”
    “不说我当年只是一个海军中将，即便是现在已经成为海军大将的我，如果回到当年的话，最后也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库赞叹了一声，对妮可·罗宾举起了双手，语气流露出了愧疚与无奈。
    “……”
    妮可·罗宾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冰层上，两手抱膝。
    原来萨乌罗没有骗她。
    自己的身边，早就已经有了一个爱护了自己长达许多年的人。
    只是。
    毁灭奥哈拉的是海军。
    放过自己的是海军。
    庇护了自己长达10年之久的也是海军。
    让自己能探索历史，追寻历史正文，让自己免受世界政府迫害的还是海军。
    这让知晓一切的妮可·罗宾，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罗宾说得没错。”
    “罗森。”
    “如果你能生在奥哈拉的时代，那该有多好。”
    库赞暗叹一声。
    他也知道妮可·罗宾现在的情绪十分复杂，所以他没有选择离去，而是双手抱胸，站在一旁。
    就像是过去那十年里，守护对方一般，继续守着眼前这个女孩。
    唯一与之前不同的是。
    过去，就算是身为海军大将的他，也只能选择在暗地里守护。
    现在，因罗森横空出世，让海军本部独立，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守护。
    因为，妮可·罗宾只是世界政府的通缉犯，而不是海军本部的通缉犯。
    ……
    ……
    另一边。
    在黑腔中行走的罗森已经走到了尽头。
    通过黑腔的另一端出口，映入眼帘的是一阵遮天蔽日的浓雾。
    不管是大海，还是天空，全都被连阳光都难以穿透的浓雾所覆盖。
    他站在黑腔的出口，将视线下放，重重浓雾在见闻色霸气面前形同虚设。
    一个个气息争先恐后地呈现于面前。
    通过这些气息的强度，以及读取到的想法，罗森很快就锁定了其中一股最强的气息。
    咻
    不见他什么动作，人已经从黑腔的出口消失不见，宛如瞬移般跨越重重天海，当再次出现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一艘宛如岛屿般巨大，萦绕着阴森气息的海贼船上空。
    “月光·莫利亚。”
    “过来见我。”
    罗森的声音直接降临到城堡之中，月光·莫利亚的内心之中。
    之前，面对克洛克达尔的时候，他是想测试一下镜花水月的能力，对于王下七武海这个级别的海贼能起到多大的效果。
    所以，他才在克洛克达尔的身上耗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与心思。
    可面对月光·莫利亚，王下七武海里守门员，罗森根本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半点功夫。
    “声音直接在我的心里出现。”
    “这是最顶级的见闻色霸气。”
    “究竟是谁？”
    原本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月光·莫利亚猛地被惊醒过来。
    被人强行唤醒，他的脸上没有睡眼惺忪的样子，反而流露出了肉眼可见的忌惮。
    作为闯荡过新世界，也挑战过海陆空最强生物的海贼，虽然实力一日不如一日，但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
    这样的见闻色霸气，就算是当年将自己打得全军覆没的凯多都不曾拥有。
    “我是罗森。”
    正当月光·莫利亚惊疑不定之际，刚才的声音再次从他的心里浮现。
    “是他！”
    “终于，还是来了吗？”
    月光·莫利亚脸色一变再变，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惊疑，取而代之的是阴翳与愤怒。
    有乔拉可尔·米霍克和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这两个前车之鉴，他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猜到罗森来到恐怖三桅帆船的目的是什么。
    “快。”
    “召集僵尸集团。”
    “把佩罗娜，还有阿布萨罗姆他们叫来。”
    一边是坐以待毙。
    一边是放手一搏。
    没有一个王下七武海会心甘情愿地被戴上项圈，哪怕明知不敌，也不会选择束手就擒，反而会集结一切力量，反抗到底。
    哪怕心知不过是垂死挣扎，那也要挣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