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啊,我们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老领导胡队最先反应过来,他明白姜琳这是在划清与袁劲这小子的界限,这是在保护他了,他立刻顺着接话。
“胡队长,非常抱歉,一点私事害得你们跟着受辱。”姜琳不敢去看袁劲的眼睛,但她心里已经坚定她可以毁,袁劲不可以。
“不打紧,我看他们也不像是什么好人,需不需要我联系铁路公安,让他们……”
“小妹!别胡闹,跟我们回去!他们把芸儿带走了!”本来姜家人也不想闹大,如今他们全仰仗着李家而活,李家发现姜琳失踪不见,第一反应就是冲进他们家打砸,然后把最跟姜琳亲近的姜芸扣做了人质,说什么追不回她那就把姜芸做新媳妇赔给他们李家,他们已经搭上一个女儿,不能让李家再毁了他们一个啊。
“什么?!”姜琳脸色大变,看向李家人的眼神里真能喷出火来,一帮畜牲,毁了她一个人不满意,还想毁了她最在乎的两个人,想动她妹妹,他们想都别想!
“你若不回去,我就娶了你妹妹!她是有黄花大闺女比你干净!”李海也发现了姜琳的软肋,无耻又得意着。
“你!无耻!”姜琳已经做了决定,这个火坑她出不来了,她不可以再牺牲任何一个她在乎的人,她从老领导的身后往前了一步,袁劲本能地想伸手去抓她的手,老领导挡住了。
“这才对嘛,算你识相!”李海一脸得逞的无耻模样。
“李海,你若不想我即刻死在这里就闭上你的臭嘴!你以为我真出事了你的革委会小领导就能做长久了?他们是军人,是部队,是国家,不是你一个畜生能羞辱得了的!”
“你个臭女人!”李海被激怒抬手就要打,老领导胡队先一步挡住了他魔爪,一脸愤怒,而姜琳却昂首挺胸丝毫不惧,李海一时都有些懵了。
“我现在要送别我的战友,你最好能安静点。”姜琳这是已经豁出去了,只要能安全送袁劲离开,即便此后暴风骤雨她姜琳已经不在乎了。
李海从没见过姜琳那般视死如归的气场,他有些害怕了再加上周围人投来的打量目光,他一时间还真不敢再轻举妄动。
老领导感谢姜琳的解围,也已经意识到她如今的处境,有些歉疚道“姜琳,对不起……”
“胡队,别这样说,我知道你一心都是为了他好,我还得谢谢您,该跟我说对不起的是他们还有我都家人,永远不是你们……”
“姜……”袁进心里难受极了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别哭!没有什么能打败我们!这辈子我足够了,我看着你们走!”姜琳几度隐忍压抑,她心里绝望到万般不舍,但也不能再有任何表现。
“姜……”
“别哭……队长,袁……同志,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一路……顺风!”姜琳满脸扬着笑,她不想哭着送别。
“好!姜琳,我们这就走,珍重……”
“珍重……”
“走!”
“队长!”
“你闭嘴!这是姜琳在用命保护你!”老领导死死抓着袁劲的手拼命拖着他上了火车,袁劲控制不住想要挣脱回头,老领导真是咬着牙在拉着他。
“姜琳,珍重!”
“袁劲,我的爱人……再见了……”老领导拉着袁劲刚上车,火车就开始鸣笛,老领导从窗户口探出头跟姜琳做最后告别,袁劲就这么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窗户外的姜琳,看着她用无声的姿势一字一句地说话了那句话,袁劲泪如雨下……
“什么嘛,为什么不离开……那个队长简直……都怪他!”不知不觉已是深夜,赵简听到这里眼泪鼻涕一大把,她真心替姜琳难过,若不是那个什么老领导拦了一脚,也许姜琳跟袁劲已经成功了。
“唉……其实那个胡队长也不是坏人,他是真心替袁劲着想,也是真怕袁劲出事。”老人家感叹着。
“所以就只能牺牲姜琳?凭什么啊!她才是最苦的那一个啊!”赵简心理不平衡。
“姜琳只是想保护这为数不多的爱着她她也爱着的人啊。”老人家微微笑着。
“呼……那之后呢,以李家人的无耻与凶狠,姜琳还活着吗?”赵简是既不太敢听可又想知道她还好吗。
“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老人家继续回忆起来。
送别了自己的爱人,姜琳视死如归,她连死都不怕也就真不把李家人的羞辱谩骂凌辱放在眼里了。
她跟着他们回到了李家,解救了妹妹姜芸,姜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死如灰的姜琳却格外冷静。
她满脸是伤却还在安慰姜芸,姜芸看到姐姐出现是既委屈又难过,她真心希望姐姐能逃出去的,可是她没想到李家人会那么无耻蛮横,更没想到她家人会如此卑微怯懦,除了求饶竟然没有一点保护家人的血性,那一刻姜芸突然能理解自己姐姐姜琳对家人死心的那种感觉了。
“姐姐!”
“别害怕,有姐姐在,没有人能欺负你!”姜琳冲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把绑在姜芸身上的绳子全部砍断,然后帮她擦了擦眼泪笑着嘱咐她道“芸芸,离开这里,到外面。”
“姐姐,我不走,我走了你就是一个人了。”姜芸知道自己姐姐的意思,她虽然害怕,可她舍不得自己姐姐,更不愿意让她孤立无援。
“傻姑娘,你看看我就该知道这里烂透了,包括我们喊爸爸妈妈的人,你那么优秀不该陪我一起困在这里,你要出去,到外头的世界去,替姐姐去看看姐姐想看的一切。”姜琳手里提着刀,即便李家人颇有怨言,但他们不敢贸然上前。
“走吧!都走吧!我姜琳从今天起就不再是姜家的人了,往后这里你们也别再来了,我看着心烦。”姜琳的状态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琳琳……”
“住嘴!我与你们再无关系,都滚吧。”
“琳琳,爸爸也是……”
“我爸爸死了。”
“琳琳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姜琳大哥愤怒道。
“李海,你不就是想跟我一块过日子嘛,我想通了,怎么过不是过,你只要跟他们断绝关系,不要再帮扶他们,我姜琳就跟你过一辈子!”
“姜琳!”此话一出李海懵了姜家人却急了,他们这么委曲求全牺牲了自己一个女儿不就是为了求的庇佑求的一个安稳生活,如今自己家姑娘这般翻脸不认人,那不就白牺牲了嘛,他们能不害怕嘛。
“好!只要你肯收了心从此死心塌地地跟我过,我答应你!”李海本来就不想跟姜家一帮子酸秀才打交道,这都是为了控制姜琳不得已而为,如今姜琳这般说话,他自然乐得如此。
“好!”姜琳冷笑,门口姜家父母大哥二哥就这么被清了出去,姜琳从此封心绝爱,要与这肮脏的李家周旋一辈子了……
“她,她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困一辈子了?”赵简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毕竟李家就是狼窝虎穴,她一个知书达礼的好姑娘已经受尽了一年多的折磨,她又如何在那苦撑一辈子呢。
“是的。”老人家点了点头。
“老人家,你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吗?”赵简看老人家面前的咖啡已经喝干净了,连忙要给她添热水,但老人家拒绝了,赵简微微蹙眉。
“是的,结局就是她困在了李家一辈子,为那个畜生生儿育女,看着那个毁了她一辈子的男人跌落高台,看着他意志消沉,看着他得过且过,看着他瘫痪在床,看着他悲惨离世,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冷漠地看着一切。”
“一辈子啊,那个如花少女的一辈子啊,那个初恋呢,那个军人呢?”赵简想知道。
“他死在了一场战斗里,埋葬在了大西北。”老人家言简意赅。
“牺牲了?”
“是,也在他最好的年华里,那年他也不过三十岁而已。”老人家有些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