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的时候,他总喜欢捏她的耳垂,或者抚着她脖颈后的皮肤。
指腹处的老茧随着动作轻柔地触在细嫩的肤肉上。
异常灵敏的时晏自然是察觉了小公主对他的放纵,虽不知是何缘由,可…
这样的她,实在太过美味可口。
到嘴的美味,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总之,他会护着她就是了。
无论何事,无论何时。
直至棠影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时,时晏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怀中的浮玥。
时晏不喜欢有人在外面伺候,先前打仗,都是自己能穿衣服能管好自己的主,没道理现在就还要瘫着手让人伺候了。
当然,小公主和他不一样。
金枝玉叶合该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总之王宫内除了先前浮玥从晏朝带来的随嫁太监与宫女之外,留了几个厨子和必备的差使,也没什么下人了。
时晏身边有塔木几个人随时跟着,也不需要谁来伺候。
申时一刻,谢辞归便来到太和殿。
“打回去啊,这些杂碎多打两回就怕了,怕他们干什么。”
叫嚣的是塔木,他真没觉得那么个几百人的小部落有什么害怕的。
晏朝和北宁自邦交以来,修路、运粮…哪样不是比先前吃不饱穿不暖的境地要好。
脑子有病才要喊什么誓死不做晏朝狗。
草原先前不也是一盘散沙吗?
要不是时晏,有个屁的北宁,现在在这里叫什么要平等,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屎,脑子里都塞满了。
塔木等人也没什么臣服的概念,只要百姓过得好,谁来管事都一样。
再说了,公主都嫁到北宁来了,难道还能亏待了他们不成。
粗人的脑子想事情简单,但不得不说,都是想的实事。
“别总是喊打喊杀的,谢先生不是教你们了吗,谋定而后动。”
时晏冷冷地斜睨还在吵着的人群一眼,霎时便安静下来。
“动脑子。”
一句话砸下来,让塔木几个挠着脑袋动脑子。
好在谢辞归的出现及时拯救了这几个脑子转得飞快,但没什么结果的苦命人。
“王上也不必发怒,他们应是还在试探,并没有胆量开战。”
想也是,一千来个人不到的部落上蹿下跳,也不想想别说晏朝,就北宁随随便便派队人马,就能把他们杀的满地找头。
可现在是和平时期,北宁不能对自己的部族之一动手,晏朝同样不能随意对北宁地界的事务越俎代庖。
这恰好就给了乌胡部落叫嚣的机会。
不伤筋动骨,但就像是扎了根刺,随时都有可能戳一下。
恶心人。
谢辞归静默了会儿,突然出声:“我们动手叫以强欺弱,可若是他们先动手,那我们攻打便是顺其自然了。”
声音寡淡,但其中的杀意丝毫不掩饰。
时晏一顿,眼神带些打量地去看他:怎么感觉,谢辞归这人不像是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润呢?
任凭他看,谢辞归只是浅笑着。
“兵家法理,以退为进。”
算了,这人谋略过人,以晏朝的臣子身份却能在短短数月的时间,和塔木等人打成一片,也是有自己的能力的。
再说,他还是很欣赏他这种狠劲儿的,够果断。
都心里有数了,这乌胡部族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除去无辜的百姓,余下的那些主战人士,通通都不会留。
可这个理由,怎么给他们呢?
还在思量着的事儿,竟然在几日过后,便迎来了机会。
北宁的天空阴沉,黑云压城,时不时从云层里传来几声轰鸣,吓人的紧。
王城早就暗地里加强了防备,以防他们狗急跳墙,对城中百姓下手。
似乎是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气势,往常来往频繁的商队这几天也来得少了,家家户户都闭紧门窗,减少外出。
“雪灾来了。”
胡乱堆起来的一所帐篷里杂乱无章,穿着破旧的一名老者对站在中央的男人说道。
老者脸上画着复杂的图腾,隐隐有灰败的气色。
乌胡首领——乌弗对老者行了个草原的礼,“那就请您上路吧。”
说完手起刀落,方才还站着的人被抹了脖子,血流如注。
“作为巫祝,你的职责已经尽到了,至于你说的不会成功,恐怕也没机会见了。”
乌弗神色隐隐有些癫狂,扭曲着对手脚麻利把尸首拖出去的人吩咐:“叫我们的人开始行动吧,这北宁王,是我的。”
“向晏朝称臣,罕伊穆勒,这北宁王,你不配。”
乌胡部落才是属于草原上真正的英雄部落,只有强大到没有人能置喙的地步,才是草原应该信奉的真理。
这也是长生天的指引。
如果当时不是乌涯那蠢货和自己争夺权力,这一统草原的,一定是我乌胡。
呼啸的风声卷席着漫天的飘雪旋身而战,扰得人不得安宁。
雪灾果然如乌弗所愿,如期而至。
初春时节流淌的赤水溪被厚雪覆盖,路面上、屋顶上厚厚一层积雪三尺有余。
“还好今年这水泥石头修的王城牢固啊,积再多的风雪也不怕了。”
窗外的飞雪漫天,屋内燃着温暖的炉火,怀里抱着小儿取暖的打铁匠感叹。
雪灾一发,冻死的牲畜、人数不胜数,没有粮食,没有取暖的东西,冰滑地冻,人马在上面站都站不稳。
这要是以往,冻着手脚去扫帐篷上的落雪,晚上都不敢睡觉,生怕醒了就睡在雪堆里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自从王上成立北宁,再和晏朝一通商,炭火备得足足的,粮食堆得满满的。
他们不是傻子,什么草原气概,死了要什么气概。
公主嫁来北宁,王上和晏朝都记得他们。
生活安稳富足,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这才是底层的老百姓真正想要的。
“王上,抚幼院和敬老院的炭火都分发下去了,其余的百姓也购足了取暖的东西。”
亲随里性子最稳妥的巴雷朝时晏上报着这段时间的准备。
“城门的兄弟来传话,他们大概是要有动作了。”
时晏修长粗厚的手指把一面旗子插进舆图上落瓦山的位置,侧头朝谢辞归看去。
谢辞归勾唇未语,只略一拱手,二人便明白其中意思。
“那就打吧。”
“好。”早就按耐不住的几个汉子笑得畅快,这都多久没骑马上过战场了,早就等不及把乌胡那些人的人头一个一个都给拧下来了。
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