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宗弟子皆以除妖邪、护一方安宁为己任,这一点,他做的比我好。”
镜笙语气不乏对乌沉春的肯定,含笑看着乌沉春与阮浅远去的背影。
凤焉也难得夸人:“这孩子的本性一直是好的,阮浅虽是妖族,可心性正,两人一主战一主辅,倒是相得益彰。”
时晏在后面将没来得及护住、被毒液腐蚀得千疮百孔的房屋一一复原,再把几个完好的法器丢给凤焉。
“你这人……”
凤焉被时晏的眼神噎了噎,嘟囔着朝镜笙求助,得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这小子只有皎皎管得住。
“皎皎,你看他……”
浮玥被一左一右两座聒噪的大山挤在中间,双眉微蹙便也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皎皎等我~”
镜笙拉住还蠢蠢欲动想跟上去的凤焉,“好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青阳派与凌霄宗弟子皆由长老领着在后方收尾,将那些傀儡一个个捆成粽子、运回凌霄宗,看看能不能再审问出点儿什么来。
被除去妖鬼的青阳城上方云层散去,流光溢彩地从朔日周边散着光,衬得下方青绿抽芽的柳树袅娜。
噬囊的一身怨气被浮玥渡去,鬼界使者于黑洞之中踏出,“多谢清汝仙尊相助,它会受到该有的惩罚。”
浮玥不甚在意地摇摇头,“无碍,使者自便。”
人鬼两界的通道被关上,只余一地清风。
大圆尽职尽责地播报那噬囊的结果:【它做了许多的坏事,虽是为了它那情郎,但还是会在地狱受刑百年,倒是下一世转世可为人,与它那同样在鬼界做了百年免费苦力的情郎相会,一个好结局呜呜呜。】
感性的大圆呜呜抹着眼泪。
浮玥单手撑着脸颊,看时晏在山巅东侧练剑。
青阳宗那桩事儿是彻底勾起时晏惴惴不安的心,一日那藏在背后的脏东西不除,他心里便一日不得安生。
除了在浮玥身上寻求安慰,余下更多的便只能靠一次又一次机械地挥剑发泄出来了。
浮玥知晓他的不安,可现下剧情暂未发展到那一步,她只能推动,并不能一蹴而就直接就帮这小世界解决,否则便是乱套。
乌沉春自青阳城回来后,一日未停,又被派出去追查。
进程已然被推快很多,可仍然不够。
晚一日,便有一日的危险,便多些无辜丧生的性命。
即使如大圆所说,那些在这场时间追逐战中死去的人,会有一个更好的下辈子,浮玥也仍然有些气恼。
气恼自己的无能为力。
时晏手中的剑不知挥了几千下,直至手臂酸胀地无法抬起,才吐着粗气停下。
只着一身薄薄春衫的胸膛渗着汗水,将那层衣衫沾湿,贴在鼓起的胸肌、腹肌上,并不夸张,恰到好处,莫名地有些勾引的意味。
浮玥往后挪了挪,怕了他这几日的索求无度。
但凡看着他那盛着火的眸子,就有些心慌。
纵使恢复得再快,再舒服,也不能这样不分昼夜啊。
时晏被她瑟缩的样子逗了,爽朗的笑声自胸腹传出,这么几天来头一回笑得那样畅快。
“不许躲。”
时晏故意将一身沾了汗意的身子往浮玥那边凑,“皎皎你不喜欢我了吗?”
眼里的水珠仿佛浮玥说上一句“是”便要落下来。
若是以往,浮玥自然是被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诓骗了过去,可这几日他时时便顶着这副模样,将她折腾了个遍,浮玥哪还会上当。
“你走开。”
浮玥几欲被他弄哭了,气势汹汹地用手指着他,可绯红一片的眼尾分明就是只张牙舞爪、毫无威胁的小奶猫。
“时晏你烦死了。”
……
碎琼玉的山巅处早就不飘雪了,惯常便是一幅暖阳洒洒的画卷。
富安从灵鹤上跳下来,怀里还抱着个啃灵果啃得吭哧吭哧的小崽子,正是黑曜。
“我们就这么去不太好吧。”
富安总觉得心里惴惴,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怀里的黑曜,有些不确定的再次询问。
“怎么不行,我以前日日都这样的,去。”
虽然被扔出去了。
学精了的黑曜这回不自己去了,他还要讨伐时晏呢,就让这小胖子去,谁叫他有求于自己,要自己脱落的蛟鳞做鞭子呢。
黑曜从富安的怀里蛄蛹出来,催着他去敲门,自个儿鬼鬼祟祟地蹲在一旁。
“仙、仙尊,九重霄门下富安求见。”
……寂静无声……
“没人啊!”
黑曜不信,“你继续。”
富安壮着胆子,为了那蛟鳞鞭子,拼了:“仙尊、时晏,我是富安啊,黑曜有事儿找您。”
“你怎么说我名字呢?”
黑曜急了,跳起来就要捂富安的嘴。
门内。
浮玥坐在榻上,兴致勃勃听外头的大戏,“黑曜定是又要来讨伐你了,谁叫你将他给忘在青阳派了。”
时晏耸了耸肩,专心泡自己手里那杯茶,“这小崽子很好哄,无事。”
门外吵嚷的两人奇怪,怎地不见时晏出来扔人,鬼祟地将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声音。
“诶哟……”
接连响起的两声痛呼分别来自黑曜和富安,突然被撞开的门让他们直接摔了一跤。
“哈哈……”
他们这样真如时宴还是这一世涉世未深时初见她的嗫嚅样,只是当时那个尊师敬长的时宴如今已经成了个没皮没脸的大无赖了。
浮玥被他们逗笑,接过跑出残影跳进她怀里的黑曜,果真便是一连串的控诉。
“皎皎,我生气了,我要跑掉。”
浮玥揪他后头的小啾啾,“不要生气,去找时晏同你道歉。”
黑曜也喜欢在头上编小辫子,一样要坠好几个小铃铛,这事儿一向是时晏做的。
在青阳宗住了几日,溪鱼几个显然将他照顾得极好,辫子更出新花样,不仅坠了小铃铛,还用五彩的彩绳缠在一起,更显得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可爱到爆炸。
富安接过时晏递给自己的茶水,看那在浮玥怀里喊得厉害的小黑蛟扭捏地接受时晏轻浅一句“黑曜不气”的道歉,也直乐呵。
果真是好哄。
“哟,这人挺齐的。”
凤焉被镜笙拉着,走进来惊奇道:“富安也在这儿。”
镜笙摆手让富安不必行礼,径直领着凤焉落座。
“好在我这茶水泡的够多,要不你们这群人来都只能渴着。”时晏手中泡好的茶水被镜笙毫不客气地端走,颇有些阴阳怪气地道。
“果真是晏儿泡的茶深得为师的心,富安,记得多向师兄学学。”
镜笙一句不落地顶回去,室内一场场好戏让浮玥几人看得欢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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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走访一个城镇,腿都走酸了的乌沉春:……
所以为何不能用灵气直接探查呢?
问得很好。
因为责任心爆棚的乌师兄怕有遗漏,害怕阮浅有些累,已将她安置好后继续靠双脚探查的乌师兄累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