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查案,闲者绕道。”
“官差查案,闲者绕道。”
……
原先宽阔的大道上走来一队穿着郢朝官服的官差,拦截过路的人马一一查看。
尖嘴猴腮的瘦猴干瘪的脸上满是惊慌,没主意地看向老大哥:“大哥,咱怎么办?”
今儿个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原本是走小道的,结果小道窜出来只黑熊,给他们吓得够呛。
好在那黑熊没伤人,但也把前行的道路堵得死死的。
没办法,只好转而走一段大道,到时候再转回山路。
只是往常这儿不会设关卡的地方,今儿就在这大张旗鼓地开始查了。
他们的马车车厢里可都是些“罪证”呢。
胖个儿嫌弃地瞥一眼急个要死的瘦猴,“怕个屁,这一看就是做样子的,咱又不是没遇见过,多使些银钱就是了。”
说话间马车缓缓往前挪动。
“站住,哪儿来的,路引拿出来。”
胖个儿现下倒换了副面貌,赔着笑脸道:“官爷,咱可是走惯了这条道儿的,您县老爷也是知道的。”
路引上赫然是彻王的私印。
为首的官差面色好了不少,掂量掂量手里的钱袋子,连笑脸都给出来了,“明白,我们也是例行检查,看看马车车厢里有些什么东西,你们就过去吧。”
说着示意同行的官差上前查看。
胖个儿没拦,好声好气地掀开帘子一角,“您看看,都是些自家丝绸,卖到北地去好发个小财,官爷您都看不上。”
“行了,走吧,别挡着后头的路。”
官差被捧得飘飘然,挥了挥手打算放行。
突然,马车车厢里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人狠狠从车顶摔下来的声音。
趴在树梢上的九暮:不是,我还没动手呢,谁咋的?
滚落的浮玥:不是,我睡着呢,谁推的?
美梦中正策马奔腾的某个贵女:不好意思哈~
浮玥揉揉手臂,这具身子养的格外娇嫩,现下被磕到的那一块已经开始泛青了。
马车车帘外官差的问话声尤为严肃:“里面不是丝绸吗?那声巨响怎么回事?”
声音越走越近,显然是要来掀帘子的架势。
胖个儿眼神一厉,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剑就要刺上他的脖颈,手上却突然一酸,脱力地往前扑去。
官差灵活一闪,避过胖个儿庞大的身躯,在地上砸起一地灰尘。
“大哥~~”
凄厉的叫声响起,却是越响越远的。
瘦猴没命地往前跑,大哥对不起了,是你说的,保全自……
嘭--
“老大,我抓住逃跑的这个了……”
“做得好,回去给你加鸡腿。”
“这年头,这种货色都敢劫官差了,一个个跟头软狗似的。”
趴在树梢的九暮深藏功与名。
“啊!……”
一道惊呼声响起,随后就是寂静。
马车车帘被一只青葱如玉的手掀开,露出一张芙蓉面来。
如出水芙蓉一般,清秀婉约。
而后车里一个接一个下来的女子皆是怯生生的,无一不美。
“这、这是拐卖啊!”
惊声响彻道路旁的林子。
“您们慢点,坐我们的马车回去,别挤着了。”
官差一个个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讲话细声细气,生怕吓着这些京城来的高门小姐们。
九暮眼睛滴溜溜转着,这么多漂亮的小姐,要不……
不行不行,王爷会打死他的。
可是哪个跟王爷更配呢?
这个好看,就是太俗了。
这个也好看,不过看起来不像能喜欢王爷的样子啊,还是算了,不能成怨偶。
这个……
这个好看!
九暮蹭的一下想支起身子,差点从树梢摔下来。
……
时晏脸色黑沉,几乎能滴出墨来的架势。
“你……你知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有没有教过你?”
九暮跪着,抓抓脑袋,“知道。”
但我就要做。
床上闭眼躺着的女子美得几乎不似凡间人,微弱的日光在时晏高大身躯挡住之余,都忍不住偷偷钻过去吻她的脸。
连日光都偏爱她。
丞相之女,家世高贵。
这样的人,注定就是高坐云端的。
亦是他的……未婚妻。
先皇赐婚,丞相府宗祠里摆放着的那份圣旨上,清清楚楚地镌着他们的名字。
时晏、浮玥。
“皎皎……”门在身后被九暮贴心的关上,时晏口中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她应当是不认得他的。
自少时起的关注,从来都是他一人之念。
他们竟然连她也搅和进来!
心里压制不住翻涌的怒火,像是凌迟的刀锋一片一片把心片下来。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的人救下她,是不是……
那个后果,他不敢去想。
以她的性子,怕是会直接自尽吧。
毕竟,浮玥,从来就是高贵又端庄的,她自己就不会容忍她落入贼子之手。
时晏手指轻动,将关紧的门扉扣在一条缝,石子弹跳着落地。
“我不传你,以后不许出来。”
九暮眼睛一亮,这是留下来了?
好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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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浮玥嫩白的指腹按揉着额头,缓解那阵眩晕。
入目是简单陈列的房间,木桌上摆着一套豁了口的粗瓷碗。
墙上的泥灰剥落的情况很常见,看得出来这间房子的主人既不注重细节又不富裕了。
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近乎挡住半数阳光。
背着光看不清楚神情,可模糊的身形就能看出凶性。
浮玥搂着被子,往床里头缩了缩,声音强壮的镇定:“你是何人?为何掳掠我来此?”
时晏抿唇,放柔了声音,“我、我是这山间的猎户,我叫时晏,在山脚捡到你,你晕倒了,我就带你回来了。”
一番话说得语无伦次的,手上端着的粥都被震颤得快要撒出来,“我没有恶意的。”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紧张,浮玥显而易见地没那么戒备,手上的被子散开一点,露出衣衫被弄皱的景象来。
格外的……勾人。
不同于往常见过她那时的端庄高雅,像是刚从被窝里出来,浑身懒洋洋的小玉人儿。
处处都精致,又处处都勾人。
时晏的喉结上下滚动,手上力道有些克制不住地放下盘子,“你醒了,就喝粥吧。”
听他这么一说,浮玥倒真的有些饿了。
被掳之后那些人自然是不会给什么好吃的,粗糙到剌嗓子的干饼,浮玥略吃了两口不至于让自己饿死便罢。
“我要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