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妈的……”
含妈量极高的咒骂伴随着漫天飞舞的家具碎片一同情绪高涨,既不稳定也不平静。
某高档别墅,地下室内。
触手乱舞的怪诞景象但凡是个正常人来,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一个人……不,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一个怪物,保留着人体的主干,四肢全都被削去,化作漫天的触手。
脸部、身上的五官密密麻麻,似乎集齐世间千万张人脸。
孙悦悦的、范祺的、李斐亦的……
哭着的、恐惧的、愤怒的、怨恨的……
恶意满满倾泻出来,却让站在一边的瘦削鬼影深吸一口气,陶醉得不行。
“再生点气主人,很快就会有新的功德来了,你是我们最尊敬的神明,谁都无法伤害你,这个世界,注定被我们主宰。”
“让我们,来改写这个世界的天道规则吧。”
“哈哈哈哈哈……”
丝丝缕缕的业力缠绕着被称为“主人”的怪物,时而隐蔽出现一点功德金光,把那股业力和恶意压下去。
天上的天雷蠢蠢欲动,又找不准该往哪儿劈,急的几道电弧闪过,又被云层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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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熙小区,家里。
艳阳高照似乎总能带来好消息。
时晏收到纸鹤传信,避开浮玥,在卧室里动作略带急切地展开那纸。
这几天他简直快被磨疯。
要不是高度自制的意志力,恐怕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偷香窃玉的盗贼了。
【如果觉得烧,可以泡泡冷水澡。
如果还不行,试试清心诀。
要是再不行,师叔无能为力~
——来自你最敬爱的六师叔】
时晏闭了闭眼睛,才恍然惊觉自己真是变蠢了,竟然会去找最不靠谱的六师叔求救。
窗子边上又晃晃悠悠飞来一只纸鹤,比刚刚那只圆乎了不少,胖嘟嘟的。
“啪嗒——”
从纸鹤肚子里掉落出来的青瓷瓶子掉落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吐完了瓷瓶,纸鹤口吐人言,出来的是一道低沉清脆的男音。
“好师侄,是不是在背后骂师叔呢~我相信你一定会的,但是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嗨嗨嗨,此乃你师叔我精心炼制的清心丸,具有祛火清目之功效,一粒下肚薄情寡义……呸,清新脱俗,两粒下肚,横扫你的~~烧~~”
耐着性子听完六师叔一通胡扯,时晏的脸已经僵了,冷然的面具也产生了一丝丝裂痕。
深吸一口气,还是把那青瓷瓶子打开,倒了一粒出来,混水吞服。
不混水不行,因为有乒乓球大小。
时晏甚至不知道六师叔是怎么用这么小的瓶子,装下这么巨大的一瓶药丸的。
晃了晃,时晏至少可以确定,里头还有十来颗。
果然不愧是师门最别出心裁的六师叔。
“笃……笃……笃……”
敲门声传来,打断时晏的思绪。
隔着一扇门,女孩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凝结感,“时晏,我们今晚吃土豆牛肉盖浇饭好不好?”
“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时晏觉着自己确实平复了些,往下看了看,整理着装打开门,对浮玥柔声应答。
浮玥笔尖耸动,有点控制不住地想往他身上嗅闻,“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啊,还好凉快~”
不是身体上的,室内开着空调,但时晏身上的凉香完全不一样。
嗅一口,仿佛从鼻尖开始,顺着血管蔓延,整个人由内而外被洗涤一净。
像是烈日炎炎下,喝到的那口青柠水,酸酸甜甜的,一路沁得人心都是可口的。
时晏僵着身子,任由浮玥越靠越近,先是脖颈,再是他的……唇瓣。
水葱似的嫩白指尖抵到红润的唇瓣上,顺着那点摸不着的冷风,又一时不察地钻进去一点。
时晏眼眸内光亮一暗,轻启的唇瓣抿住,包裹住闯进来的柔软。
居高临下,将女孩仰着头好奇盯着他唇瓣看,又被他含吮住指尖的动作惊到瞪圆了眸子。
唇瓣不自觉漾出笑意来,时晏克制住自己高涨的破坏欲,仔仔细细观察着女孩的表情。
——没有抵触和抗拒,只有害羞和无措。
浮玥半垂下眼睑,有些不太敢看男人的眼睛。
这人现在,哪有什么妍妍她们口中高冷的样子,眼睛里的炙热都快把她热化了。
吐出的气息却是清凉沁脾的,浑身上下都悠悠不尽这清凉。
矛盾得很。
也……也格外地吸引人。
浮玥屏住呼吸,可那气息仍旧无孔不入地往她身体里钻,又忍不住懈下一点紧绷的状态。
“皎皎……我们……能进一步吗?”
时晏的气息扑面而来,说出口的话也直白。
直白得半点余地都不留。
时晏足足比浮玥高出一个头多,此时低着头垂眸,能轻易将女孩所有表情尽收入眼中。
听到他话时凝起又舒展的眉、震颤不已的眼睫、轻咬红唇印出的那点咬痕……
所有的所有,都是他心里不曾想过、现在却无比渴望的。
窗外的喜鹊也被高悬的灿阳给晒得蔫巴巴的,连同蝉儿一起,在树荫里藏匿。
“好。”
浮玥低声,回应的答案却肯定,时晏看着她似乎在暖灿灿的日光下笑了,直直朝他扑过来。
所有的警惕、防备在她面前不堪一击,时晏下意识抬手接住撞进他怀里的女孩。
因为身高的缘故,时晏大手稍稍用力,便单手将女孩抱起,让她踩在自己脚上。
大手揽住的腰肢纤细,轻易便可被他一只手抱住,时晏只要一低头,就能触碰到最渴望的宝藏。
“时晏……”喊他名字的声音很低,又因为埋在他颈侧,伴随着震颤声听得分明。
“嗯?”
“你刚刚是不是想亲我?”
时晏瞳仁急剧扩大,起伏的胸膛更明显些,结巴两下后又诚实地承认:“我……我……嗯。”
也不知是叫人说他什么才好。
“那你怎么不亲?”浮玥的面容一派粉溶溶,差点儿就成了绯红一片。
在她尾音还未落下时,落在她唇瓣上的柔软触感,又叫她真切变成了绯红,耳尖都快沁出血来。
嗯,喜鹊终于开始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