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呜呜呜呜……你看他……”
浮玥被一大一小两边拉着手臂晃，头都快晕了。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幼稚啊？”
这话诡异地戳中两人共同的底线。
已经三、四千岁了的大圆绝不允许自己还是个小崽子，奈何这副身体就是怎么也长不大，一直是小崽子的样子。
墨离则是不想浮玥把他当幼崽。
于是十分迅速达成共识，两个人偃旗息鼓、握手言和。
浮玥：……行吧，你们开心就成。
打打闹闹过后，自觉年纪蛮大的大圆受不得累，躺自己房间睡午觉去了。
墨离手上拿着那支桃花簪，瞳仁像是藏了十吨金子，亮得晃人眼，“皎皎这是你给我做的吗？什么时候做的呀？好好看啊！我好喜欢……”
没给浮玥任何说话的机会，墨离自个儿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抱着浮玥的手臂开始撒娇卖乖。
浮玥躲他，撇开眼故意不看他，“说不定不是我给你的呢？”
墨敕渊识海内，他的记忆早被抹去，压根记不得是自己给的。
“不可能。”墨离斩钉截铁否决浮玥方才说的话，“肯定是你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戴上的。”
“我说我也喜欢桃花簪，所以你才给我做的对不对？”
问话的语气都黏糊糊的，像塞了百来勺糖浆的小蜜罐子，打开一闻都是扑面的甜蜜香气。
“谢谢皎皎，我很喜欢的。”
墨离抱着浮玥撒娇，眼珠子透亮透亮，眉眼弯弯，看她的眼神格外炙热。
浮玥任他抱着，在玉竹椅上一摇一晃中闭目养神。
天边的云一望无际，透过遥远的天幕分割线好似没有尽头，云鲸在云海里翻腾跃起。
一派祥和。
白无命脸色灰败，完成最后一次推演，吐出一口陈年老血，坐在蒲团上也看着墨敕渊的方向。
无法避免，无法改变，也许只能被动接受。
时机，要等一个时机。
司长最后发冠掉落、发丝漫天飞舞的模样依然历历在目，“天道不会留情，浊气更不会，无命，如果最后需要，请务必当机立断。”
“谁都可以为万界，大局为重。”
说完，随着话音落下的最后一字，从天灵盖降下一箭，射穿他整个身体，人形都维持不住化为金龙，被箭矢穿透直直掉进墨敕渊。
结界成，浊气封。
千年前的惨烈，也许再过不久，又要来一次吧。
他是真的有点背，还不单单只是一点点倒霉。
——差不多到接任万界司司长的年纪，上任司长没了。
卸任了，又要再来一回看神尊陨灭。
他这次确实也挺不过，同样得没了。
只是不知道，万界司到底有谁能扛起后面的重担呢。
夜非澜……不行不行，不着调。
鄢灵……更不行，别到时候全没了。
唉，愁人啊！
别给弄得后继无人才好，否则他要是回归天地了都不好意思飘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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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司出问题了。
众仙心下惶惶，听着戮笙的命令封存自己的仙力，而后去无极海沉眠。
无极海是万界司最靠里的一处地方，虽然罡风猛烈，平日里很少有仙人会去。
但其实，它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避难之所。
首先灵力充沛，不会叫沉眠在此的活仙衰弱。
其次前有万界司大殿阻挡，左右两侧分别是南山宫和昆仑山，背靠天柱，怎么都不会受到牵连。
是一处再安全不过的地方。
经这次送人进无极海，白无命才发觉原来万界司这么多人。
封存灵力、沉眠于海底……都不是些简单的事情。
总要准备个睡的地方，不可能直接就横七竖八全给扔下去吧，那不成了凶案现场嘛。
是以进度不算太快，但也在预料之内。
墨离站在浮玥身边，一起从云端看熙熙攘攘排队跳海的长队。
“皎皎，”墨离的神色有些凝重，心跳得很快，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不安的感觉在蔓延，“你也会一起去沉眠的，是吗？”
对外，白无命说的是天地灵气衰竭，无法再供养这么多仙人的存在。
为了万界司大多数仙人的利益，还是得暂避锋芒，反正寿命这么长久，睡上个把千年也不是难事儿。
万界司众仙诞生至现在顺风顺水，除去下界历劫浅显体会过人心险恶，实则傻白甜盛行，尤其对白无命十分相信。
但墨离并未相信这个理由。
“你会好好的，对吗？”墨离的声音很轻，带着试探。
浮玥垂眸，而后莞尔一笑，“嗯，我会好好的。”
没回答第一个问题，只就着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墨离看似被安抚下来，抿唇浅笑，深邃的面孔在云鲸跃出云海面的那一刹那，猛然变幻一瞬。
看起来还是那个他，却更阴戾，眉尾上挑带起浓重的邪气，而后潜藏至神识海底。
无人看见，墨离身后的黑色花纹浮现，卧伏在他背后，静悄悄等待机会。
浮玥冷冷一瞥，挪开视线装作没发觉，牵住墨离的手，“我想吃炙灵鹿，要不然出来可能吃不到了。”
按照白无命的说法，灵气渐渐消散后，灵鹿无法存活，也会渐渐消失于世间，这么说也没错。
“好。”
紧锣密鼓的跳海行动得有人看着，避免出乱子。
那是众仙沉眠之地，万万出不得岔子，否则就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戮笙这几天忙飞了，连喝口露水的时间都没有，每天早出晚归，办公的仙檀木桌都搬到无极海去，在无极海处理事务。
好像一切都很平和。
但在这种平和之下，鄢灵的心不知怎地，好像压了一块儿均天坨，跳都跳不起来。
“皎皎，我怎么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啊？”
她是神兽，天生地养，虽然确实有感知天地间会出现动荡，但平日里随手化出的灵气也没见减弱啊。
“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啊？”鄢灵这回敏感许多，眯着眼睛逼问浮玥。